一旦舰队进驻,便能牢牢掌控整条苏伊士运河:向西可直逼地中海沿岸诸国,震慑欧洲列强;向东则与星加坡的舰队遥相呼应,封锁天竺海航道,将外敌战舰彻底挡在外面,让那片海域成为自家内湖。
眼下舰队尚未到位,但新城已有一定驻防和船只。
若形势危急,提前转移的官员还能从海上撤离,不至于落入联军之手,沦为阶下囚。
而此刻,身边的人正是希望张之洞做出这样的选择——暂避锋芒,保全性命。
张之洞明白他们的用意,却不愿接受。
他是北非殖民地的最高长官,若是自己先逃了,前线将士会怎么想?
军心必然动摇,士气必将溃散。
更不用说朝廷那边——倘若因他退守导致失地千里,丢了北非,断了运河命脉,他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单为仕途计,他也绝不能走。
更何况,这片土地是他亲手经营起来的。
一砖一瓦,一营一堡,无不浸透心血。
如今局势未至绝境,就要弃之而去?他心里过不去这一关。
“不,我不走。”他语气坚定,“把城里所有兵力调往尼罗河东岸,沿河布防,死守河线,决不让敌人轻易渡河!”
联军攻势猛烈不假,但整整七天血战下来,对方付出的代价极为惨重。
虽然无法确知其内部状况,但张之洞判断,敌军士气恐怕早已不如初来时那般高昂。
反观自己麾下的这支仆从军,表现远超预期。
不仅压过了日不落人和高卢人的预料,连他自己当初也没想到他们会打得如此顽强。
原本设想要节节阻击,只为争取时间,好让官员、家属和重要物资安全转移。
在他预想中,只要撑住三天便是成功。
谁知这支队伍竟硬扛了一周,还重创敌军,实属意外之喜。
这让他意识到,这支军队并非不堪一击。
兵力虽处劣势,但依托河道与地形打防御战,完全有机会弥补人数上的不足。
任务本就不必歼敌,只求守住阵地,等到东欧援军到来,大局便可逆转。
只要固守不出,张之洞心里其实相当有底气。
马迪拉作为仆从军的主帅,眼看劝不动张之洞撤退,只得率领部下开赴前线,并四处传扬总督亲临战场的消息,让全军将士都知道:他们的主官没有弃城而逃!
这一举动立竿见影。
此前接连失守两道防线,敌军兵临城下,仆从军的士气本已跌至谷底。
毕竟再败下去,首都就要沦陷了。
这些士兵大多是殖民地正府从本地良民中征召而来,家眷大多聚居在开锣一带。
若战火蔓延至此,亲人必然陷入险境。
而那些官员一旦局势危急,极可能抛下百姓先行撤离——这种担忧像块石头压在每个士兵心头,严重影响了作战意志。
可当总督公开表明与城池共存亡的决心后,军心顿时为之一振。
士气重燃的仆从军爆发出惊人的战力,连续击退联军多次进攻。
联军一时被打得措手不及。
怎么回事?这支原本被认为不堪一击的队伍,怎么突然像换了支军队似的,比前几天还要凶悍?
前几日他们已略显顽强,如今的表现却完全超出了预料。
眼前这些人,哪里还像是被驱使的附庸部队,分明如同天朝正规汉军一般!阵地布局极为讲究,沿尼罗河岸构筑起绵长防线,所有适合渡河的地段都部署重兵把守。
联军若想过河,要么绕行上游数百里,否则只能硬闯。
可正面强攻却被对方拼死阻挡,伤亡惨重。
这让人难以接受——双方兵力相差无几,若持续这样死磕,代价实在太大。
但开锣近在咫尺,就此收手绝无可能。
日不落国便想出一招:调派舰队中吃水较浅的炮舰逆流而上,直抵战场,以舰炮火力掩护步兵渡河。
此策果然奏效。
在舰炮与陆炮的配合轰击下,仆从军的炮位被压制,联军终于得以组织登陆部队顺利抢滩东岸。
然而仆从军反应迅猛。
一见敌军登岸,立即抽调精锐敢死队,在己方炮火和机枪掩护下,冒着密集弹雨发起反扑。
双方围绕狭小的滩头展开殊死争夺,反复拉锯,血肉横飞。
激战之惨烈,竟使尼罗河水一度泛红,浮尸随波漂流,触目惊心。
最终,仆从军成功将已登陆的敌军尽数驱逐下河。
绝大多数入侵者葬身水中,仅少数人侥幸逃回西岸,其余大多在溃退途中被击毙于河面。
“没想到,他们竟能如此死战到底。”
傍晚时分,硝烟渐散,西岸的联军司令望着染血的河流与漂浮的尸体,不禁喃喃自语。
白天那一幕幕仍在脑海盘旋——敌军在火力劣势下仍毫不犹豫地发起反冲锋,那种视死如归的气势,令人震撼。
尽管是对手,那份勇毅仍令人心生敬意。
他相信,麾下数万将士心中多半也是如此感受。
可正因如此,他反而更加不安。
敌人展现出这般决绝的意志,这场仗,恐怕远没那么容易结束。
“伤亡统计出来了吗?我们折损了多少人?”
尽管战后数据尚未汇总,但他心里清楚,今天的损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得多。
“报告将军,我方今日阵亡四千二百三十七人,失联二百三十四人,负伤一千三百九十八人!”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可当这些数字传入耳中时,他仍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伤亡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
将近六千人的折损,若接下来的战斗依旧如此消耗,他们这几万兵力恐怕撑不了多久就得全军覆没。
仆从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虽然那轮反突击成功击退了敌军进攻,但代价极为惨重。
首日激战结束,仆从军迎来了开战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伤亡——阵亡超过三千四百人,伤者逾两千五百。
他们的总损失几乎与对方的联军相当。
然而不同的是,联军的伤亡大多发生在溃退途中,而仆从军的死伤则集中在主动出击、发动反冲锋的阶段。
这一仗给北非殖民地敲响了警钟:绝不能放任敌人轻易在东岸登陆!
一旦让敌军站稳脚跟,就只能靠这种拼消耗的方式将其驱逐。
这种打法不仅代价巨大,而且风险极高。
偶尔用上一两次或许奏效,可次数多了,敌人必定会提高戒备。
一旦这招失效,等待他们的将是毁灭性的后果。
因此,仆从军果断将防线整体前推五百米。
虽只是短短半公里,却使得阵地上的机枪火力能够完整封锁整个滩涂区域,甚至能覆盖尼罗河大部分水面。
今后若敌军再想强行登陆,迎接他们的将是密集弹雨的无情扫射,必将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攻势也将随之瓦解。
当然,阵地前移也意味着更易暴露在敌方炮火之下,风险不容小觑。
为此,张之洞紧急调用了原本计划送往东欧战场支援汉军、刚从天朝本土运抵的一批重型火炮。
相比仆从军现役的75毫米野战炮,这批库存火炮无论口径还是威力都强出不少。
更重要的是,其射程远超现有装备——原有火炮最大射程仅为七点八公里,而这批120毫米重炮的射程竟突破十八公里!
这样的射程,别说联军陆军炮兵望尘莫及,就连他们的海军主力舰炮,在距离上恐怕也占不到便宜。
随着这批远程重炮投入战场,局势顿时逆转。
原本在炮火对抗中处于下风的仆从军,靠着这批利器一举夺回了炮战主导权。
就在仆从军与联军沿尼罗河激烈交锋之际,从天朝本土出发的舰队也已顺利驶入苏伊士运河。
“前线情况如何?”
舰队停靠苏伊士湾新城后,海军统领丁汝昌立即向驻守此地的汉军将领询问战况。
“敌军正在猛攻我方阵地,但仆从军顶住了压力,所有进攻均被击退。”
得知北非首府开锣未陷落,敌军仍被阻隔于尼罗河西岸,丁汝昌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来得及时,若是开锣失守,局势将难以为继。
“敌方舰队现在何处?”
了解完陆战进展后,丁汝昌将注意力转向了联军的海上力量。
这支敌军自海路而来,海军实为其中坚。
若不摧毁其海上编队,想要彻底取胜几乎不可能——一旦形势不利,他们随时可以登船撤离,而缺乏制海权的北非守军对此束手无策。
但现在局面已然不同。
随着天朝主力舰队的到来,北非一方不仅拥有了自己的海军,更是迎来了一支战力强悍的远洋舰队。
既然敌军自己送到了眼前,若不抓住机会将其歼灭,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在天朝海军看来,日不落的皇家海军始终是他们最强大的假想对手。
过去,这支舰队常年驻守欧洲,与天朝相隔万里,天朝纵有雄心也难以触及,只能遥望而兴叹。
可如今对方竟主动驶入近海,而天朝主力舰队又恰好集结于此,天时地利人和齐聚,正是重创其海上力量的千载良机。
若能在此战中击溃这支联军舰队,至少可摧毁皇家海军三成战力,使其多年难以恢复元气!
无论为了保卫北非殖民地的安全,还是为削弱未来争霸海洋的最大劲敌,天朝都必须将这支舰队彻底消灭!
“敌军目前停泊在亚历山大港外海,曾试图突袭苏伊士运河,但塞得港有我方岸防炮台封锁,未能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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