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顶矗立在威海市区东南方向,主峰海拔三百多米,虽不算巍峨,却因道教文化底蕴和清幽景致闻名。白日里,山间石阶被游客的脚步磨得发亮,仙姑祠前的香火袅袅升腾,混着松针与野菊的香气漫遍山谷。老人会给孩子讲仙姑显灵的传说,情侣们在同心锁长廊系上信物,山风掠过古木梢头,送来阵阵欢声笑语,一派人间烟火气。可只要夕阳沉入海平面,整座山便会换一副模样——余晖收尽后,雾气从山涧悄然涌出,缠绕着树干向上攀爬,将亭台楼阁的轮廓晕染成模糊的剪影;原本清脆的鸟鸣消失无踪,只剩风穿过枝桠时发出的“呜呜”声,像谁在暗处低语。当地山民从不在日落之后进山,他们说,夜幕下的仙姑顶,是“守山灵”的地盘。
2017年深秋的一个周末,老周带着三名队友驱车来到仙姑顶脚下。老周是资深登山爱好者,四十多岁,脸上刻着常年户外的风霜,手里总攥着那支用了十年的登山杖。同行的有摄影爱好者小林,二十出头的姑娘阿雅,还有刚大学毕业的阿凯。四人原本计划白天登山,却因高速堵车耽误了时间,抵达山脚下时已近黄昏。“要不先找民宿住下,明天再爬?”阿雅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下意识裹紧了外套。她是第一次参加夜间探险,手里的手电筒在地上照出一圈晃动的光。
“怕了?”阿凯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晃了晃手里的运动相机,“咱们带了强光手电、夜视仪,还有应急帐篷,怕什么?再说这‘仙姑顶夜探’的题材,拍好了肯定能火。”小林也附和着掏出相机:“我查过攻略,说仙姑祠后方的‘灵溪谷’夜景最美,能拍星空映古松的大片。”老周沉吟片刻,抬头望了望山顶,雾气还没大规模蔓延,只是在山谷底部积了薄薄一层。“注意安全,跟紧我,六点前必须返程。”他挥了挥登山杖,率先踏上了石阶。
起初的路程还算顺利,石阶两旁的路灯还亮着,能看到偶尔飘落的银杏叶。可越往上走,路灯越稀疏,最后干脆没了光亮,只能靠四支手电筒照亮前路。阿雅的话渐渐少了,呼吸也变得急促,不是因为累,而是山间的寂静太过诡异——没有虫鸣,没有风声,连树叶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老周哥,你听,是不是有脚步声?”走到一处拐角时,阿雅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带着颤音。众人立刻停住,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别自己吓自己,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老周用登山杖拨开路边的灌木,露出底下枯黄的枝叶。
继续前行半小时后,他们抵达了仙姑祠。祠门紧闭,朱红色的门板上刻着遒劲的“道法自然”四字,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陈旧的光泽。“灵溪谷就在祠后面,穿过这条小路就是。”老周指着祠侧一条狭窄的小径,路面没有石阶,全是碎石和落叶。刚走进小径没多久,小林突然“咦”了一声,停下脚步回头看。“怎么了?”老周问道。“感觉有人在看我。”小林皱着眉,转动相机镜头扫视身后的树林,“就是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浑身发毛。”
阿凯嗤笑一声,举起手电筒往树林里照去:“哪有人?这荒山野岭的,除了咱们还有谁?”光柱穿透层层枝叶,照亮了林间的乱石和杂草,什么都没有。可小林的脸色越来越白,他放下相机,搓了搓胳膊:“真的,那种感觉特别强烈,就跟在背后架了个望远镜似的。”老周的神色严肃起来,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多功能工兵铲握在手里,“加快速度,拍完赶紧走。”
灵溪谷果然名不虚传,谷底有条小溪潺潺流淌,溪水倒映着稀疏的星光,两旁的古松虬枝交错,形成天然的拱廊。小林立刻来了精神,架起三脚架开始调试相机。阿凯和老周站在一旁警戒,阿雅则蹲在溪边洗手,试图缓解紧张情绪。就在这时,阿凯突然大喊一声:“看那边!”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三十米外的树林里,一道黑影猛地从树干后闪过。
那黑影极高,目测足有两米,最诡异的是它的移动姿势——四肢着地,却不像野兽那样佝偻,反而透着一种怪异的挺拔。它移动的速度快得惊人,手电筒的光柱追过去时,只看到它掠过一棵松树的背影,黑色的毛发在月光下泛着哑光,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它没有尾巴!“那是什么东西?”阿雅尖叫着躲到老周身后,手电筒的光都在发抖。小林反应最快,立刻按下了相机的连拍键,镜头对准黑影消失的方向不停晃动。
“别追!”老周死死拉住想要冲过去的阿凯,“它速度太快,我们追不上,而且不知道有没有攻击性。”他举起手电筒照向地面,隐约能看到一串奇怪的脚印——比人的脚印宽,却只有三个脚趾,深陷在湿润的泥土里。“快撤!”老周当机立断,转身就往小径外走。四人不敢停留,几乎是一路小跑,直到回到仙姑祠前的开阔地,才敢停下来喘气。
“快看看相机,拍到了吗?”阿凯拉着小林的胳膊,语气急切。小林颤抖着打开相机的预览界面,屏幕上的照片大多模糊不清,只有最后一张抓拍到了黑影的侧脸——轮廓棱角分明,额头很高,眼睛的位置有两个模糊的光斑,像是反射的光线,没有明显的五官特征。“这……这不是人,也不是熊或者狼啊。”阿凯看着照片,脸色发白。威海的山林里从未有过这样的生物记录,熊的体型没这么高,狼是四肢着地但有尾巴,而且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返程的路走得格外快,四人几乎是一路狂奔下山。抵达山脚下的民宿时,老板王伯正坐在门口抽烟,看到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愣了一下:“你们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不是说要拍夜景吗?”老周接过王伯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才缓过劲来,把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没想到王伯听完后,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叹了口气:“你们是碰到‘守山灵’了。”
“守山灵?”四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王伯磕了磕烟袋锅,往山上望了一眼,夜色中的仙姑顶已经被浓雾完全笼罩,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这山上的老住户都知道,有个‘守山灵’护着林子。”他往门口挪了挪,压低声音说道,“那东西两米多高,四肢着地跑,没尾巴,眼睛夜里会发光,专管那些破坏山林的人。”
王伯说,五年前,山上来过一个叫老张的偷猎者,是外地来的,听说仙姑顶有野生獾子,皮毛能卖大价钱,就趁夜摸上山下套。那天夜里雾特别大,山民们听到山上有凄厉的叫声,以为是野兽打架,没当回事。第二天一早,有人在灵溪谷的“镇岳石”下发现了老张,他蜷缩在石头缝里,浑身都是青紫色的抓痕,衣服被撕成了碎片,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张獾子皮。“我当时也去看了,那抓痕特别深,不是狼也不是熊弄的,狼的爪印是尖的,熊是圆的,他身上的抓痕是三指的,跟你们说的脚印对上了。”王伯的声音有些发沉,“老张被救下来后,人就傻了,嘴里一直念叨‘眼睛比狼亮,追着我跑’,住了半年院才好,之后再也不敢进山了。”
阿雅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下意识看向小林手里的相机。“那照片……”小林刚想说什么,就被王伯打断了:“别往外传,守山灵不害人,只要你不破坏林子,它就不会理你。要是把事情闹大,引来太多人猎奇,说不定会惹它不高兴。”老周点了点头,他明白王伯的意思,这种神秘生物的存在,一旦曝光必然会引发轰动,到时候仙姑顶的宁静就彻底没了。
第二天一早,四人收拾东西准备返程。临走前,老周带着大家去仙姑祠烧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地拜了拜。小林把那张拍到黑影的照片存进了加密文件夹,没有发给任何人。后来他偶尔会把照片拿出来看,每次都觉得后背发凉——照片里的黑影虽然模糊,但能隐约看出它站在树后,头部微微转向镜头,像是在注视着他们这群闯入者。
再后来,老周又去了几次仙姑顶,都是白天去的,再也没敢夜里进山。他听山民说,自从那次之后,灵溪谷附近的偷猎行为几乎绝迹了,有人说见过一个高大的黑影在林间巡逻,也有人说那是仙姑显灵,派来守护山林的灵物。而那张模糊的照片,成了四人之间的秘密,提醒着他们那个深秋的夜晚,在仙姑顶的密林中,确实存在着一种超越认知的神秘力量,默默守护着这片古老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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