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往昔,郭琇的思绪渐渐飘远。
那时,他与李光地、陈梦雷在客栈中义结金兰,结为兄弟。
三人一同入选庶吉士,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然而,命运却总是充满了变数。
后来,郭琇因为得罪了安亲王,又口出狂言,最终被康熙皇帝贬谪到吴江县担任县令。
这段经历,对郭琇来说,既是一次挫折,也是一次成长。
三藩之乱爆发后,天下大乱,战火纷飞,三兄弟也在这动荡的局势中失去了联系。
时光荏苒,三藩之乱终于结束,国家重归平静,但他却一直牵挂着他的兄弟们。
后来,他偶然间听闻陈梦雷因为投靠耿精忠而被流放至盛京,心中不禁为其惋惜。
与此同时,他得知李光地马不停蹄地赶赴福建,跟随施琅一同收复了台湾,立下赫赫战功。
然而,十几年来,他始终未能与李光地再度相见。
此次来到京城,他心想:无论如何,都应该去拜访一下李光地。
毕竟,在朝廷中有熟人相助,对自己的仕途发展肯定大有裨益。
若是李光地能在康熙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说不定自己还能得到晋升的机会呢。
于是,郭琇四处打听李光地的府邸所在。
经过一番周折,他终于找到了李光地的府邸。
这座府邸的大门虽然不大,但却紧闭着,给人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感觉。
郭琇走到门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然而,一连叩了五六次,都没有任何回应。
他不禁有些焦急,又加大了力度再次叩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内才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出现在门口。
那大汉一脸的豪横,瞪着郭琇,粗声粗气地问道:“干什么的?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知道,不是大学士李光地的府邸吗?”郭琇面带微笑,语气和缓地说道,其言语之间尽显彬彬有礼之态。
然而,那守门的大汉却对郭琇的礼貌视而不见,他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问道:“知道,哼……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面对大汉的无礼,郭琇并未动怒,而是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态度,拱手作揖道:“请通报李光地,就说江南郭琇前来拜访。”
大汉闻言,这才将目光落在郭琇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只见郭琇身着一袭素色长衫,虽略显朴素,但却干净整洁,然而在大汉眼中,郭琇不过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罢了,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
于是,大汉也不多问,只是随口应道:“你等着。”
说罢,他转身便将那厚重的大门猛地一关,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仿佛整个府邸都为之震动。
这突如其来的关门声,让郭琇心中猛地一跳,他不禁有些愕然。
不过,郭琇并未因此而气馁,他静静地站在门前,耐心等待着。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那紧闭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了一条门缝。
门缝中,露出了那大汉的半张脸,他面无表情地对郭琇说道:“我家老爷说了,若是公事,到朝堂上办,若是私事,恕不见客。”
话音未落,那大汉便“嘭”的一声再次关上了大门,只留郭琇一人在门外,望着那紧闭的大门,郭琇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哎,我说……我是……”
然而,话到嘴边,郭琇却又突然止住了,他不禁想起了那句世人皆知的谚语:“门前拴着骡子马,不是亲家认亲家,门口放着打狗棍,是亲戚也不认。”
郭琇一边缓缓地往回走着,一边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之中。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当年那个夜晚,他们三人跪在地上,义结金兰,发誓要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情景。
然而,时光荏苒,如今的他们却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一个被流放盛京,一个成为皇帝面前的红人,而自己呢,在江南苦熬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当上了巡抚。
郭琇不禁感叹世事无常,世态炎凉。
就在他感慨之际,忽然听到一句:“宰相肚里能撑船,可宰相的肚里,更怕被船撑破。”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郭琇心头一震。
他立刻意识到,这句话绝非随口一说,而是话中有话。
郭琇猛地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身着素袍的人正站在不远处,手持折扇,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那人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仿佛对郭琇充满了戏谑和嘲讽。
“怎么,康熙九年的狂生进士郭琇,竟不能入大学士的府邸讨一杯茶吃?”那人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其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讥讽之意,仿佛对郭琇的到来充满了不屑。
郭琇闻言,定睛观瞧,只见眼前站着一人,身着官服,头戴乌纱,面容清瘦,眼神锐利。
再仔细一看,此人不正是康熙九年的探花郎,如今的左都御史大人——徐乾学吗?
郭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气,他冷哼一声,面露怒色,恶狠狠地回应道:“哦?原来是康熙九年的探花郎,如今的左都御史大人,真是失敬失敬啊!”
其实,郭琇对徐乾学一直心存不满。
想当年,徐乾学还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儒生,待人接物都颇为谦逊有礼。
可如今,他却学会了如此尖酸刻薄的讥讽之言,这让郭琇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徐乾学似乎并未察觉到郭琇的怒意,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好一个狂生,怪不得连大学士都不肯让你进入府宅,枉有同科之友谊啊。”
郭琇听后,气得浑身发抖,他紧咬着牙关,心中暗骂:“好你个李光地,今日不让我进门,被徐乾学如此羞辱,这面子算是丢尽了!”
要知道,他们二人不仅是同科进士,还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拜把子兄弟。
可如今,李光地却全然不顾昔日情分,如此对待郭琇,实在是令人心寒。
只是当年李光地所言,他们结拜之事绝对不能对其他人提起,否则就会被视为结党营私。
正因如此,尽管这拜把子的事情仅有他们三人知晓,但李光地的做法实在太过无情无义了。
或许是他根本看不起自己,又或许……郭琇心中暗自思忖着,突然听到徐乾学的声音传来:“徐乾学,你今日前来,莫不是专门来看郭某笑话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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