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津渡码头的夜风裹着水汽,苏念扶着刚被押下的李嵩,目光却死死盯着信使染血的衣襟 —— 阿木被擒、冰魄草被抢的消息像块巨石压在心头,而顾晏靠在阁楼柱上,脖颈的黑纹已蔓延到下颌,青禾草汁的药效眼看就要耗尽。
“先送顾大人回驿站!” 苏念当机立断,让锦书带着两个精锐护送顾晏,又将李嵩交给赵毅:“用铁链锁在驿站密室,派十人看守,他若敢乱喊,就用醉仙草堵嘴 —— 别让他再耍花招!” 赵毅点头,忍着手臂的烧伤,押着李嵩往驿站走。
苏念转身看向老首领,他虽刚从软禁中脱出,却仍精神矍铄:“老首领,寒潭的陷阱您熟悉吗?黑石余党敢在那设伏,肯定早有准备。” 老首领皱着眉,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这是漠北旧地图,寒潭边有三处毒雾区,是黑石部落当年练蛊留下的,得用艾草烟熏才能过;而且潭底有暗礁,他们肯定在那藏了人。”
“那我们现在就走!” 苏念摸出最后一包艾草粉,又让巴彦留下五个旧部协助赵毅,其余人随她去雪莲谷,“巴彦,你继续去漠北调粮,粮道若被余党堵了,就从草原小路绕 —— 京城百姓只够撑四天,不能再等!” 巴彦抱拳应下,策马消失在夜色中。
一行人往雪莲谷赶,夜色渐深,月光洒在寒潭水面上,泛着冷冽的光。刚到潭边,就闻到刺鼻的腥气 —— 是毒雾!“快撒艾草粉!” 苏念点燃布包,浓烟瞬间散开,毒雾被熏得渐渐消散。潭对岸突然传来铁链声,阿木被绑在礁石上,身边围着十几个黑石余党,为首的人举着冰魄草,冷笑:“沈清辞!想拿冰魄草,就放了我们首领!”
“你们首领早被白狼旧部杀了!” 老首领突然开口,声音洪亮,“李嵩都被擒了,你们还想替他卖命?” 余党们脸色一变,显然不信。苏念趁机摸出醉仙草碎末,往潭水里撒去 —— 碎末遇水漂浮,顺流漂到余党脚边,他们顿时腿脚发软,纷纷摔倒。
“冲过去!” 苏念挥刀砍断绑住阿木的铁链,阿木胳膊被划伤,却仍紧紧攥着一块碎片:“小姐!冰魄草被他们掰断了,这是剩下的半株!” 苏念接过碎片,叶片虽残,却仍泛着雪白的光 —— 够解顾晏的毒了!
就在这时,一个余党突然摸出火药包,点燃后往潭里扔去:“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好过!” 苏念立刻拉着阿木往岸上跑,火药包在潭中爆炸,溅起的水花带着毒雾,锦书用布包挡住老首领,自己却被溅到手臂,瞬间红肿起来。
“快用断火粉敷!” 苏念立刻掏出布包,帮锦书处理伤口。余党们见大势已去,纷纷跳水逃跑,却被守在下游的精锐擒住。老首领捡起余党掉落的密信,脸色骤变:“不好!他们跟李嵩的旧部约好,明天辰时炸京城的粮库!”
“粮库!” 苏念心里一沉,巴彦还在调粮,若粮库被炸,京城百姓真的要断粮了。她立刻让阿木带三个精锐去粮库埋伏,自己则和锦书、老首领带着冰魄草往驿站赶 —— 顾晏的毒不能再等。
赶回驿站时,天已蒙蒙亮。苏念冲进顾晏的房间,他正靠在床榻上,嘴唇泛青,却仍攥着 “晏” 字碎玉。“顾晏!冰魄草来了!” 苏念立刻将半株冰魄草捣碎,混合仅剩的雪莲粉,敷在他后背的伤口上。片刻后,顾晏脖颈的黑纹渐渐消退,呼吸也平稳了些。
“清辞……” 顾晏睁开眼,握住她的手,“李嵩…… 李嵩不见了!” 苏念心里一震,立刻去密室查看 —— 铁链被砍断,地上留着一把染血的弯刀,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子时炸御史府,血书真迹在府中,想要就来还。”
“血书真迹!” 苏念想起之前交给御史大夫的血书,竟可能是假的!赵毅匆匆跑来,脸色苍白:“是我失职!昨晚看守的两个精锐被李嵩的旧部杀了,李嵩趁机跑了!粮库那边传来消息,阿木抓到了三个余党,从他们嘴里问出,李嵩要炸御史府,逼陛下释放他的父亲!”
苏念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御史府的方向,心里满是纠结:子时还有三个时辰,顾晏的毒刚稳住,不能再动;御史府藏着血书真迹,若被炸,扳倒李嵩父子的证据就没了;可若去拆弹,顾晏身边没人守护,万一有余党偷袭怎么办?
老首领走到她身边,轻声说:“我带旧部去御史府拆弹,你留在驿站守着顾大人。李嵩的目标是血书,肯定会在附近埋伏,我会让阿木带着醉仙草和断火粉,若遇到他,先困住再说。”
锦书也点头:“小姐,我跟老首领去!我熟悉草药,能帮着拆弹 —— 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拿回血书真迹!” 苏念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床榻上虚弱的顾晏,终于点头:“小心点,若遇到危险,就用‘晏’字碎玉传信,我会带人支援。”
老首领和锦书带着旧部匆匆离去,驿站里只剩下苏念和顾晏。顾晏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别担心…… 他们会没事的。而且…… 我刚才想起,沈将军当年在御史府的书房,留了一个暗格,血书真迹可能在那,李嵩未必能找到。”
苏念心里稍安,却仍忍不住看向窗外 —— 天色渐亮,京城的街道上已有百姓走动,他们还不知道,一场关乎生死和正义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她摸出怀里的冰魄草碎片,又看了看桌上的纸条,心里满是疑问:李嵩真的在御史府埋了炸弹吗?血书真迹到底在哪?老首领和锦书能不能顺利拆弹,平安回来?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是巴彦的信使!他浑身是汗地冲进驿站:“沈小姐!不好了!巴彦大人调的粮队在十里坡被李嵩的父亲拦住了,他带着五百人,说要拿粮食换李嵩!”
苏念心里一沉,粮队被拦,京城断粮危机加剧;御史府有炸弹,血书真迹危在旦夕;顾晏的毒还没完全解,李嵩还在暗处。三个时辰后的子时,他们能同时解决这些危机吗?这场跨越漠北与京城的较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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