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沙裹着碎石,狠狠砸在苏念的护面甲上,发出 “噼啪” 声响。她与白狼老首领带着五十骑兵,在夜色中疾驰,马蹄踏过干涸的河床,扬起的沙尘几乎遮住月光 —— 离白狼营地只剩十里,探马传回的消息却像块巨石压在心头:黑鸦残党与鬼面余部已将冰泉围得水泄不通,巴图鲁带着二十个族人死守泉眼,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加快速度!用艾草粉做信号,让巴图鲁知道我们来了!” 苏念从马鞍袋里摸出艾草粉包,点燃后抛向空中,淡绿色的浓烟在风沙中格外醒目。片刻后,前方传来一声狼嚎 —— 是白狼部落的呼应信号,巴图鲁还在!
刚绕过一道沙丘,就见冰泉方向火光冲天,十几根火把在泉边晃动,残党们举着铁锹,正往泉眼旁的土坡挖洞,显然是要埋火药。“他们想炸塌泉眼!” 白狼老首领怒吼着,拔出弯刀,“沈小姐,我们从两侧冲,你带一队用硫磺草掩挡他们视线,我去救巴图鲁!”
苏念点头,立刻分兵:二十骑兵随她绕到东侧,将硫磺草捆在马尾巴上,点燃后策马狂奔。硫磺草在沙地上拖出长长的火痕,浓烟借着风沙弥漫开来,瞬间裹住残党。“撤!有埋伏!” 残党们被浓烟呛得咳嗽,阵型大乱,巴图鲁趁机带着族人从泉眼旁冲出来,举着长矛刺向最近的残党。
白狼老首领策马冲在最前,弯刀劈断一根火把,火星溅在残党衣襟上,瞬间燃起小火。苏念则带着骑兵从东侧包抄,将醉仙草碎末撒向地面 —— 残党踩在上面,腿脚发软,纷纷倒在沙地里,被骑兵们一一制服。
“祖父!” 巴图鲁浑身是血,左臂还插着一支断箭,见到白狼老首领,激动地扑过来,“他们挖了三个炸点,还有一个没埋火药,在泉眼西侧的石缝里!” 苏念立刻跟着他往石缝跑,果然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堆着半袋火药,引线却还没接 —— 幸好来得及时。
“用冰泉水浇灭!” 苏念让人取来冰泉水,顺着石缝灌进去,火药渐渐被浸湿,再无引爆可能。刚松口气,就见一个穿着鬼面服饰的汉子从沙堆后窜出来,举着弯刀直扑苏念 —— 是鬼面余部的首领!
“小心!” 白狼老首领立刻挡在苏念身前,与首领缠斗起来。首领的弯刀泛着毒光,显然涂了鬼面毒,老首领一时竟落了下风,肩头被划开一道口子,黑血瞬间渗出来。“撒漠北紫花汁!” 苏念摸出之前剩下的紫花汁,往首领脸上泼去,他惨叫一声,眼睛被汁液灼得睁不开,老首领趁机挥刀,将人按在沙地上。
“说!你们的大首领在哪?为什么突然来炸冰泉?” 苏念短刀抵住首领的喉咙,他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一封密信:“大…… 大首领没死!他之前是装死,躲在‘黑风谷’养伤,现在带了八百骑兵,明天一早就去京城,要抢血海棠种子和净化石!”
“大首领没死?” 苏念心里一震,展开密信,上面的字迹狰狞,果然是鬼面大首领的手笔:“京畿空虚,种子初活,携石归谷,可控漠北与中原”—— 他竟想靠种子和净化石,同时控制漠北毒藤与中原水源!
“必须立刻给京城传信!” 苏念让白狼老首领留下族人加固冰泉防御,自己则带着五个精锐,策马往京城赶。风沙更大了,月光彻底被乌云遮住,她摸出怀里的海棠木牌,指尖因焦虑微微发颤 —— 顾晏还在京城,种子刚活,若大首领带着八百骑兵来袭,苏木和京营能不能挡住?
疾驰至半途,遇到苏木派来的信使,浑身是汗,手里举着一个布包:“沈小姐!不好了!顾大人的毒又反复了,胸口的黑纹蔓延到下巴,院判说需要冰泉水长期调理,可我带的这囊冰泉水,刚检测出有微量毒残留!还有…… 京城外围发现鬼面部落的探马,好像在打探藏月泉的位置!”
苏念接过布包,倒出一点泉水,放在鼻尖闻了闻 —— 果然有淡淡的腥气,是之前残党污染的余毒,虽被净化石过滤过,却仍有残留。“顾晏现在怎么样?种子还好吗?” 她急切地问,信使摇头:“顾大人靠雪绒花根汁撑着,种子在藏月泉边的温室里,院判说再炼两天就能出解药,可探马越来越多,京营已经把藏月泉围起来了。”
苏念心里一沉,一边是京城将遭八百骑兵突袭,一边是顾晏毒危需纯净冰泉水,一边是解药炼制只剩两天 —— 她必须在天亮前赶回京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先回去,告诉苏木,用硫磺草在京城外设三道防线,藏月泉的暗门用海棠木牌锁死,别让探马靠近!” 苏念叮嘱完,再次策马狂奔。
天刚蒙蒙亮,终于看到京城的城墙。可城门外的景象却让她心头一紧:十几个京营士兵躺在地上,胸口插着鬼面部落的箭,城门紧闭,城楼上的士兵举着弓箭,神色紧张。“是我!沈清辞!” 苏念勒住马,亮出海棠木牌,城门才缓缓打开。
“沈小姐!你可回来了!” 京营统领匆匆跑来,脸色惨白,“昨晚鬼面探马偷袭城门,杀了十几个士兵,还在城门外留下一张字条,说大首领正午就到,要我们交出种子和顾大人,不然就炸了城门!”
苏念接过字条,上面的字迹与漠北密信如出一辙,末尾画着一个黑风谷的标记。她立刻往御史大夫府赶,刚进府门,就听到顾晏的咳嗽声 —— 他靠在软榻上,脸色比离开时更白,胸口的黑纹清晰可见,苏木正用雪绒花根汁喂他。
“清辞…… 你回来了……” 顾晏看到她,虚弱地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种子:“种子没事…… 院判说…… 解药明天就能成,可…… 可冰泉水有毒残留,我怕…… 怕撑不到那时候……”
苏念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心里满是心疼:“别担心,我已经让白狼老首领重新过滤冰泉水,中午就能送到!而且我们在城外设了防线,大首领攻不进来!”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没底 —— 八百骑兵的冲击力远超之前的残党,京营兵力本就分散,若大首领用火药炸城门,根本挡不住。
就在这时,院判匆匆跑来,手里举着一个瓷瓶:“沈小姐!解药炼出半瓶了!能解轻微的毒藤瘴气,可若要解顾大人的腐骨粉,还需要‘冰泉核心水’—— 就是冰泉最深处的活水,之前没取到,只有大首领知道位置!”
“冰泉核心水?” 苏念心里一震,密信里没提核心水,看来大首领不仅想抢种子,还想垄断冰泉的核心水源。城门外突然传来号角声,探马浑身是汗地冲进来:“沈小姐!不好了!鬼面大首领带着八百骑兵到了,还推着三架投石机,正往城门方向赶!”
苏念扶着顾晏,走到窗边,远远看到黑压压的骑兵队伍,投石机上的火药包泛着冷光。她握紧手里的短刀,心里满是疑问:冰泉核心水怎么取?大首领的投石机能不能挡住?解药只剩半瓶,顾晏的毒能不能撑到核心水送来?一场关乎京城存亡、顾晏生死、解药成败的终极决战,在正午的阳光下,正式拉开序幕,而胜利的天平,此刻仍在剧烈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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