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文化”工作室的成立,像在洛梨原本趋于平静的生活湖面投下了一颗充满活力的石子。她不再是那个只需等待剧本、揣摩角色的演员,而是需要事无巨细地操心项目孵化、团队搭建、资金规划的“洛总”。这种身份的转变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充实感,也伴随着巨大的压力和……那么一点点,只有在家、在纪靳修面前才会显露的,属于“小作精”本性的、甜蜜的烦躁。
这晚,书房的氛围与往常的静谧温馨截然不同。洛梨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好几份剧本大纲和预算报表,平板电脑上还显示着团队成员发来的、关于一个潜在合作方背景调查的冗长邮件。她秀气的眉毛紧紧蹙着,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周身笼罩着一层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纪靳修处理完工作,合上电脑,就看到她这副像是被无形丝线缠绕、快要炸毛的猫咪模样。他没有立刻出声,只是起身去倒了杯温水,又从厨房的恒温柜里拿出一盒她最近很喜欢、某个小众品牌出的、需要特定温度保存的杨枝甘露布丁。
他将水和布丁轻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洛梨抬起头,眼神哀怨,带着明显的迁怒:“你还有心情吃布丁?我都快愁死了!”
纪靳修在她身边坐下,长臂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语气平淡无波:“愁什么?”
“愁什么?”洛梨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落,“这个剧本创意很好,但编剧是个新人,风险太大!那个项目题材有社会意义,但拍摄成本超预算了!还有这个合作方,背景看起来干净,可苏珊姐打听到他们老板有个特别难搞的情妇,万一到时候指手画脚怎么办?!啊——为什么开个工作室这么难!比拍戏难一百倍!”
她越说越气,最后甚至迁怒到纪靳修身上,用脑袋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嘟囔道:“都怪你!”
纪靳修被她这毫无逻辑的指责弄得眉梢微挑:“怪我?”
“就怪你!”洛梨理不直气也壮,仰起脸,一双美眸瞪着他,“要不是你把我惯得这么……这么不思进取,我怎么会现在才想起来搞事业?要是早几年,我肯定已经经验丰富,游刃有余了!”
这简直是强词夺理的典范。明明是她自己之前享受着家庭生活,主动放缓了事业脚步。
纪靳修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红的眼尾,还有那分明是撒娇而非真抱怨的眼神,心底那点因她无厘头指责而产生的微妙不悦,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和……想纵容她的冲动。
他没有拆穿她的“歪理”,只是伸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因为熬夜而有些干涩的唇角,声音低沉:“嗯,我的错。”
他承认得如此干脆,反而让准备了一肚子“作言作语”的洛梨愣住了。她眨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线条冷硬却此刻写满纵容的脸,准备好的下一波“攻势”卡在了喉咙里。
“那……那你得负责!”她梗着脖子,试图找回场子。
“怎么负责?”纪靳修从善如流,配合着她的“演出”。
洛梨眼珠一转,带着点小狐狸般的狡黠,开始提要求:“第一,我明天不想吃张姨做的营养早餐了,我要吃城西那家需要排长队的蟹黄小笼包,要刚出锅的!”
那家店离别墅区极远,且以其傲娇的营业时间和永远排长队着称。
纪靳修面不改色:“好。”
“第二,”洛梨得寸进尺,指了指平板电脑上那封关于难搞情妇的邮件,“这个合作方,你去帮我搞定!我不想跟有可能潜规则或者任人唯亲的人打交道!”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作”的范畴,涉及到了商业决策。
纪靳修甚至连眉都没皱一下:“可以。明天让陈默把详细资料给我。”
洛梨看着他毫不犹豫、几乎是有求必应的样子,心里那点因工作压力而产生的焦躁,奇迹般地平复了大半。但她“小作精”的人设不能倒,于是又祭出第三招,也是她惯用的“杀手锏”。
她忽然撇撇嘴,眼神变得湿漉漉的,带着浓浓的委屈,声音也软了下来,扯着纪靳修的衬衫袖子轻轻晃着:“靳修……我脖子好酸,肩膀也好硬,肯定是今天看电脑看太久了……你帮我揉揉嘛……”
她知道,纪靳修最受不了她这副样子。平日里高贵冷艳、仪态万方的影后,私下里却像只粘人的小猫,用最柔软的肚皮和最无辜的眼神,轻易就能瓦解他所有的原则和冷硬。
果然,纪靳修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看着怀里这个明明是在“作”,却做得如此理直气壮、我见犹怜的女人,深邃的眼眸中暗流涌动。他没有说话,只是依言伸出手,力道适中地按上了她纤细的后颈和僵硬的肩膀。
他的手指带着微凉的温度和恰到好处的力量,精准地按压在酸胀的穴位上,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舒爽。洛梨舒服地喟叹一声,像只被顺毛的猫咪,眯起了眼睛,整个人几乎软倒在他怀里。
“唔……左边一点……对,就是那里……”她指挥着,声音带着慵懒的鼻音。
纪靳修沉默地按照她的指示服务着,目光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和因为舒适而微微嘟起的红唇上,眸色渐深。
按了约莫十分钟,洛梨感觉浑身舒畅,那点工作压力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她心满意足地睁开眼,正好对上纪靳修幽深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无奈,有纵容,更有一种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深沉的欲色。
她心尖一跳,脸上有些发热,却故意装作没看见,得寸进尺地提出最后一个小要求:“还有……我明天早上想睡懒觉,你不准吵我,也不准让等等那个小魔王来吵我!”
纪靳修看着她明明害羞却强装镇定的样子,终于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从胸腔震出,带着磁性,挠得洛梨耳根发软。
“好。”他应着,手臂却收紧,将她更密实地圈进怀里,低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不过,洛总,‘作’了这么久,是不是该付点‘报酬’?”
洛梨的脸轰一下全红了,心跳如擂鼓。她还想再说点什么,比如“你这是趁人之危”,或者“我还在为事业烦恼呢”,但所有的话语,都被他随之落下的、带着不容拒绝意味的吻,尽数封缄。
这个吻,不同于平时的温柔缠绵,带着一丝惩戒的意味,却又充满了占有和渴望,仿佛在回应她刚才所有的“无理取闹”,又像是在确认,无论她如何“作”,如何折腾,她永远是他怀里这个,需要被他安抚、也只会被他安抚的小女人。
一吻结束,洛梨气喘吁吁,眼波流转,媚眼如丝,哪里还有半分刚才愁云惨淡的样子。
纪靳修打横将她抱起,稳步走向卧室,声音沙哑而笃定:“工作室的事情,不急。明天再想。”
洛梨勾着他的脖子,将滚烫的脸颊埋在他颈间,小声嘟囔:“暴君……”
语气里,却满是甜蜜和依赖。
第二天清晨,洛梨果然睡到了自然醒。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但残留着纪靳修身上清冽的气息。她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昨日的烦闷一扫而空。
走出卧室,餐厅里飘来诱人的食物香气。等等正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的,赫然就是城西那家需要排长队的蟹黄小笼包,晶莹剔透,还冒着热气。念曦小口喝着牛奶,面前也有一份。
“妈妈!快来看!爸爸买到了会飞的小笼包!”等等兴奋地嚷嚷。
洛梨走过去,看着那笼明显是刚出锅不久、需要极大运气和毅力才能买到的早餐,心里像是被蜜糖填满了。她看向从厨房走出来的纪靳修,他依旧穿着挺括的衬衫,神色如常,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醒了?吃饭。”他淡淡道。
洛梨坐下来,夹起一个小笼包,轻轻咬破,鲜美的汤汁瞬间在口中爆开,幸福感油然而生。她一边吃,一边偷偷瞄着纪靳修。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苏珊发来的消息。点开一看,苏珊的语气带着不可思议:“梨子,那个合作方主动联系我了,说他们老板经过慎重考虑,决定不参与这个项目了,祝我们顺利!奇怪,之前明明很积极的……是不是纪总那边……”
洛梨看着消息,又看了看对面正慢条斯理吃着早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纪靳修,心中了然。他果然用他的方式,无声无息地帮她解决掉了那个潜在的麻烦。
她放下手机,心里最后一点因创业而产生的忐忑也消失了。有这座名为“纪靳修”的定海神针在,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她可以尽情地去“作”,去闯,去实现她的“岛屿”梦想,因为她知道,无论外面风浪多大,回头,永远有最坚实的港湾和最纵容的怀抱。
“靳修,”她咬着筷子,眼睛弯成了月牙,带着一丝狡黠和甜蜜,“今天的包子真好吃。明天……我还想吃!”
纪靳修抬眸看了她一眼,对上她那双写满了“我就是在恃宠而骄”的眸子,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窗外阳光正好,室内早餐香气弥漫。小作精继续着她的“兴风作浪”,而定海神针,依旧稳稳地立在原地,甘之如饴地为她平息一切风浪,只为守护她脸上那抹明媚张扬、独属于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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