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大营方向的号角声突然响起,苍凉而悠远。
“呜——呜——呜——”
这是大军开拔的号令!
朱剩猛地回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全员集合!清点装备!目标,定西!出发!”
……
大军如一条钢铁巨龙,缓缓驶出北平大营,向着定西城进发。
朱剩的一千陷阵营,作为全军的先锋,早已化作一支利箭,脱离主队,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观音奴骑着一匹白马,紧跟在朱剩身侧,一身素衣,与周围杀气腾腾的军士格格不入。
一路疾行,黄昏时分,他们进入了一处狭长的山谷。
两侧山石嶙峋,草木枯黄,风声在谷中回荡,像是鬼哭狼嚎。
“停!”朱剩猛地一抬手,整个队伍瞬间令行禁止。
他眯起眼睛,像一头警觉的猎豹,扫视着周围。
太安静了。
连一声鸟叫都没有。
“有埋伏!”朱剩几乎是下意识地吼道,“结圆阵!戒备!”
话音刚落,两侧的山坡上,忽然冒出无数个黑点!
“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
“举盾!”王麻子怒吼着,士兵们迅速举起盾牌,形成一个龟甲阵。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箭矢被盾牌挡开,但还是有几个士兵闷哼一声,中箭倒地。
紧接着,山坡上响起一阵尖锐的呼哨声。
几十名身穿红衣、头戴狼皮帽的北元骑兵,如一股红色的旋风,从山坡上俯冲而下!他们的骑术精湛到了极点,在陡峭的山坡上如履平地,手中的弯刀在夕阳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是‘火寻赤’!”观音奴的脸色瞬间惨白,“我哥的亲卫!他们是来找我的!”
“来得正好!”朱剩眼中杀机暴涨,沥泉枪一指,“弟兄们!结枪阵!让他们尝尝我陷阵营的厉害!杀!”
一场遭遇战,瞬间爆发!
“火寻赤”不愧是王保保的精锐,悍不畏死,冲击力极强。陷阵营虽然结成了枪阵,但在对方狂风暴雨般的冲击下,也开始出现伤亡。
一名“火寻赤”骑兵突破了防线,手中弯刀直劈一名年轻的陷阵营士兵。那士兵举刀格挡,却被连人带刀劈飞出去!
眼看那骑兵就要策马冲入阵中,将防线彻底撕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脆而威严的蒙语呵斥,突然响彻山谷!
“站住!”
是观音奴!
那名即将挥刀的“火寻赤”骑兵听到这个声音,动作猛地一僵,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当他看到马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和震惊!
“郡主?!”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
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空气!
“噗嗤!”
朱剩的沥泉枪,如毒龙出洞,精准地洞穿了他的咽喉!
战斗结束了。
地上躺着几十具“火寻赤”的尸体,陷阵营也付出了七八人伤亡的代价。
朱剩一抖枪尖,将尸体甩开,鲜血溅在地上。他看着那些到死都睁大眼睛,似乎不明白为何郡主会帮着外人杀了他们的北元士兵,再看看不远处脸色复杂、嘴唇紧咬的观音奴,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种荒谬的感觉。
这个监军,作用……似乎远超他的想象。
然而,就在这时,王麻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脸色难看:“公子,跑了一个!往定西城跑了!”
朱剩的心,猛地一沉。
行踪,彻底暴露了。
他抬起头,望向山谷北方的尽头,那里的天空,已被晚霞染成一片血红。
王保保的大军,就在前方不远处。
……
应天府,皇城。
深夜的谨身殿依旧灯火通明。
朱元璋身着一身常服,正皱着眉批阅奏折。一个太监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呈上一份用火漆封口的急报。
“八百里加急?北平来的?”朱元璋放下朱笔,眼中闪过一丝锐气。
他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当看到“北元皇帝病危,内部倾轧”时,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喜色,猛地一拍桌案!
“好!好啊!真是天助咱大明!”
可当他继续往下看,看到“幽昙卫”三个字时,他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对内的屠刀……专门清洗贵族将领……”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眼中是深邃的思索。
这个妥懽帖睦尔,倒也不全是草包。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上——朱剩。
从发现敌情,到胁迫郡主,再到夜袭敌营,获取情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徐达在密信中写得清清楚楚。
朱元璋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古怪。
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侄子看似很书生气,可没想到到了军营上了战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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