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夜园子里聊到很晚,天过晌午林晚禾才睁开眼,习惯性的看了眼右边,赫铭没在。
她看了眼整个客厅,林樾檑歪在那里睡着了,手里还掐着酒杯。
徐云清和雷士光平静的躺着,呼吸平稳,冷冰霜和苏婉晴正守着早餐桌微笑着看着林樾檑他们,于晴端着一盆馒头走了进来。
“赫铭说回去想些事!”
见林晚禾醒了,于晴轻轻的说。
林晚禾起身,回到房间。最近都是几个兄弟一起睡,林晚禾也很少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门紧闭着,窗帘挡的严严,屋里不像有人的样子。林晚禾来到园子里,赫爸爸正在花房里忙活,赫妈妈准备好早餐,自己的爸爸妈妈正坐在石桌前看着花房,看样子是等着赫爸爸一起吃饭。
餐厅里园子里的人都在吃早餐,徐晓念坐在回廊栏杆上啃着馒头,赫露递给她一盘切好了的咸鸭蛋。
董思雨蹲在徐晓念的身旁,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偷笑。
林晚禾知道,恐怕是因为莽撞,徐晓念被周老师训了。
这三个丫头,瞬间成了同盟,林晚禾笑了。
她看了眼智能轮椅,只有赫铭的那个没在,心头一紧。
林晚禾又回去推了推房门,为了防止赫铭不注意把自己锁在里面,这门里面没锁。
屋里没开灯,赫铭的习惯不挡窗帘。她轻轻敲了敲门,屋里没声音。怕打扰园子里的安静,林晚禾悄悄出了园子,空气真好,索性跑回自己的小房子。
拿出钥匙开了门,赫铭回来过,屋子里有赫铭留下的温度,洗脸池还有刚用过的痕迹。
摸了摸剃须刀,还有温度。剃须刀老了,用起来就会发烫。林晚禾要给他换一个,赫铭说:“这是我的初恋,除非你换掉我……”
林晚禾知道赫铭不想花自己的钱,可他那段时间乘客不多。
转身的时候,趁着阳光,林晚禾看到了轮椅的印记,很淡。
赫铭回来过……
林晚禾后悔了,为啥不开车回来,又急急的跑回悦和园,赫露刚从养身堂鬼鬼祟祟的出来。
林晚禾看了眼轮椅那里,一个轮椅都没了,篮球架那边有篮球撞击篮板的声音。
林晚禾跑过去,是周老师陪林樾檑他们打篮球,两个杨教练在场外指导,李大爷爷骂雷士光笨蛋,李二爷爷要求换下徐云清。
董思雨蹲在篮板上看着下面的热闹,徐晓念在下面喊:“小心球把你砸下来。”
赫露像风一样飞过来,董思雨一个空翻轻轻落地,连她脚边的落叶都没察觉。
董思雨从背带裤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口袋交给赫露,赫露鬼鬼祟祟的藏在身后,看了眼场上的林樾檑,窥见了远处的林晚禾,假装若无其事的盯着檐下的小鸟走开了。
林晚禾返回客厅,冷冰霜迎过来问:“赫铭没在房间,回家了?”
林晚禾摇了摇头,讲了她会加看到的。
“又是太妹露在搞鬼!”
林樾檑说了一句,雷士光笑了:“没错,这哥俩还真是亲兄妹,谁都不吃亏。
赫铭在医院吃了徐晓念一个哑巴亏,肯定找赫露找补。”
“太妹露不吃亏,可她惹不起赫铭,依着赫铭的同时,她也会讲条件。”
林晚禾对冷冰霜说了赫露的样子,于晴也想起来了:“这个丫头两点多就醒了。”
苏婉晴也说:“啪啪啪的在咱们窗子底下不知道敲什么,咱们三个出去看,人没了。
再回来,她假装刚睡醒从走廊里面出来。”
冷冰霜拍了下脑门:“这么多徒弟里,没想到这丫头跟我玩儿调虎离山。”
冷冰霜拉着林晚禾来到赫露的房间,门锁着,窗户紧闭,赫铭果然坐在角落里发呆。
冷冰霜敲了敲门,赫铭没回答,突然左手握笔起身像是在衣柜的墙上画着什么,很用力。
他背对着门,听见外面林晚荷轻声劝了句“别急,累了就歇歇!”
赫铭摆了摆手,没说话继续用力的画着。
冷冰霜突然转身,赫露鬼鬼祟祟的进来,拿钥匙开了林晚禾的门。
冷冰霜一个凤栖梧桐,没等赫露关门,人进了屋。
“娘!”
赫露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摆弄着手指。
苏婉晴她们三个走进来,冷冰霜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赫露,苏婉晴示意林晚禾、于晴坐下。
“娘,赫铭哥说我出卖他,破坏了他的计划。要么补偿他,要么咱们断了兄妹情……”
突然赫露抬起头看着林晚禾说:“那……那我没办法……”
林晚禾忍不住笑了,赫露全盘托出。
抓住了‘内鬼’董思雨,赫露以为自己没事了。没想到吃饭的时候赫铭咬着牙在她耳边说:“我永远不会坐那个轮椅了。”
赫露知道,那个轮椅是赫铭的心结,心结打开了,刚用过几次。
赫露在园子角落里掀翻赫铭,赫铭瞪着她说:“太妹露,咱俩断绝兄妹情!”
听到这,冷冰霜疑惑的问:“你是太妹露,怕他?”
“可他……”赫露抬起头看着冷冰霜说:“赫铭哥用他的左手在墙上画着,很用力,手指头都磨出了血。”
林晚禾想起来了,昨晚从园子里回来,赫铭左手食指有个创可贴。问他怎么弄的,赫铭说倒枪刺。
“他为啥一定要用左手?”
冷冰霜的疑问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一个月前,赫铭站在翰林轩的大厅,看着那幅《沉醉的河流》,见赫露来了,说了句:“这画不对,拧巴!”
赫露也知道拧巴,可没人看得出来。
“能不拧巴么?”
赫露讲了徐老师没画完的画,她不知道老师想画被污染的河,还是治理后的河。
徐老师的画它没敢动,买了画布和画笔,照着徐老师的画,画完了这幅画,是被污染的河。
赫露拿来徐老师的画,赫铭看了眼,拿起画笔勾掉了《半醉的河流》几个字。
赫露说他瞎胡闹。赫铭拿起画纸画了一条河,画的不怎么样,又在上面画了条白色的船。
赫露说他画的不对,把画揉皱了。赫铭铺平了画纸,在船上画了个船帆又写上了‘禾’字,还还大喊着:“林晚禾的禾,希望的河!”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禾还是河。”
下午大家都坐在花房那里,赫铭闷闷不乐,赫露找到那张揉皱了的画,给他拍了张照片。
再看到赫露,赫铭看着自己的左手说:“那天要不是遇到霜姐,我可能就不在了。
这一世是我的重生,这只手就是重生的见证。太妹露,你说这只手能学会画画么?”
赫露忍不住笑,真想说:你右手画的不咋地,左手没戏。
可赫铭的左手有脑梗的后遗症,赫露改口说:“一定能。”
那天赫露教他用左手画,赫铭画的特别认真。
突然他说:“这是徐老师的手!”
赫露心里泪崩。
那之后,赫铭一直练习左手画画,变得更自信了。以至于赫露说她不会画,赫铭居然说:“我会!”
为了鼓励赫铭,也为了揉皱了的那幅画道歉,赫露说画个小人儿,我要在船上。
昨晚赫铭让赫露送他回家。
“娘,我胆子再大也不敢啊!”
赫铭说这里人多,不会允许他用左手画的。
赫露把自己房间给他,并答应他保守秘密。
凌晨,赫露敲窗外的地砖,引出来冷冰霜她们,赫铭溜进赫露的房间。
赫铭怕被找到,赫露坐着赫铭的轮椅回了家,又赶了回来。
赫露担保没人打扰他,赫铭才答应不锁门,早上董思雨和徐晓念给赫铭偷包子……
赫露拿出那个塑料口袋说:“包子还没送去呢!”
冷冰霜接过包子交给林晚禾,赫露连忙说:“不行,赫铭哥说那个房间谁都不许进,否则他就锁门!”
冷冰霜看着林晚禾,林晚禾把包子交给赫露,又从桌子上拿起一瓶水蜜桃味的饮料交给赫露:“让他安心……”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
接过饮料,赫露说了一半又停下了。
冷冰霜知道再问也不会说,就笑着说:“你爹就说肯定是你在搞鬼!”
听林樾檑出卖自己,赫露抬起头说:“娘,我爹才是主谋!”
林樾檑听说那幅画承载着赫达村乡亲们对徐老师的思念,又听说赫铭想在周老师走之前完成它,这才拿出娘的那套衣服,想用这份尊重留下周老师。
见哥哥把娘的衣服都拿出来了,赫铭特别感动,这才决定马上就画。
可徐老师的画他也不敢轻易去动笔,林樾檑把那个画贴到了赫露房间的墙上,赫铭看着墙上画,在下面的墙上画。有把握了再去动笔。
这一切不能让周老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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