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校终于结束,丁汝锋羞愧难当,只觉得周围每一束投向他的目光都带着嘲笑:堂堂御封武状元,竟然被一个“杀猪的”逼得狼狈不堪!
若不是钦差卫队统领的职责在身,他恨不能立刻逃出这片令他窒息的校场。此刻,他只能瑟缩在自己那群同样灰头土脸的京营败将中间,扮起了鹌鹑。
周友义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获胜模样,捋着胡须对着苏应泰道:“钦差大人,今日检阅可谓圆满成功?天色尚早,不如赏脸去随下官去天香楼用几杯薄酒?嘿嘿,不瞒您说,那里面有新近搜罗的扬州瘦马,保管叫您满意!”
说完还不忘朝京营那边嚷嚷:“嘿,我说丁大人,缩在那儿装娘们干啥?随老夫去喝几杯,再给你找个小娘子,让你耍耍威风,壮壮胆,哈哈......”
丁汝锋不发一言,但拳头捏得咯咯响,牙都快咬碎了。
苏应泰看着他那随着淫笑抖动的油腻肥脸,感觉一阵恶心袭来,他别过脸去,淡淡道:“谢过周大人,酒就不必喝了!路程紧急,我等可不想在路上过年,这就出发!”
周友义诧异道:“离过年还早,钦差大人大可在登州盘桓两日.两日后我也得起程回京师过年,到时正好亲自护送大人。”
周围登州官员也一齐相留。
苏应泰摆摆手,笑道:“谢过诸位好意,我坐轿的,不比周大人骑马走得快,须得早日出发才行。”
随即朝丁汝锋方向喝道:“丁将军,钦差行辕即刻启程,你速速准备!”
“是,末将立刻去办!”丁汝锋如蒙大赦,以为是苏应泰不忍看他在此受辱,故而才改变计划早早返程。他心下感动,抱拳领命,逃命似地转身跑去安排了。
丁汝锋走远后,苏应泰这才转向刘朔,声音低沉而郑重:“刘大人,你所练新军之强,屡次让老夫惊讶啊!日后当厉兵秣马,随时准备为朝廷效力!”
刘朔明白他说的是准备下江南平定哥布林的意思,抱拳道:“钦差大人放心,末将必当尽忠竭力!钦差大人这番太前来太过匆忙,若得闲睱,莫忘了再来登州,让刘朔一尽地主之宜!”
苏应泰也知道刘朔这是在暗示他,在朝堂遇杀身祸时别忘了来他这避祸。他叹了口气,没有答话,拍拍刘朔的肩膀,便在护卫簇拥下转身离去。
刘朔怔怔地目送苏应泰离去,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安民,似乎对那钦差格外另眼相看!”
原来是周友义这狗东西不知道何时溜到了他身旁,刘朔笑道:“我刘朔也是读书人,最佩服的便是苏大人这等铁面无私,为国为民的忠臣!”
“什么忠臣,还不是党同伐异!”周友义嗤笑道:“这些文官做梦都想把咱们勋贵全都撸下来,那些武举官想的都是把天下卫所都裁撤了!安民,你要记住了,此二者皆不可信,唯有天下勋贵是自己人!”
“多谢大人教诲,属下省得!”刘朔表面恭敬道。
见他听话,周友义满意地捻起了胡须,和颜悦色道:“安民,今日能安然通过钦差的检阅,你乃头功!走,咱们去天香楼喝一杯。完了去我府上,按之前说好的,把何氏接走,算我给你的奖励!”
刘朔心中暗骂这老变态,看来还没放弃拖他下水,找个机会做掉他得了。
“大人,这7000大军不能一直杵在这,属下得先去把他们妥善安置归营。否则大军云集在外,恐生变故。大人先招待其他大人,来日方长,下次再与大人畅饮!”
周友义闻言,沉默片刻,突然和煦地笑了:“如此也好,刘大人果然公忠体国,事事以军务为重!既如此,那安民且去忙!”
“是!”
刘朔转身,与沈如默等人一道安排各军各自回营,却没看到到身后周友义紧盯着他那异样的眼神。
......
日上三竿,刘朔才返回威海所。进得后苑,在叶柔和秦诗谣和伺候下解除了甲胄,顿时轻了一口气,感觉身体都轻盈了不少。
刚换上舒适的常服,侍女总管夏晚晴便入内禀报:“主公,坠星阁掌门白若雪听说您回来了,想见您一面,请您屈尊前往。”
刘朔微感奇怪:“哦?谢沉璧她们的师尊醒了?想见我?为何不自己过来?”他以为是白若雪伤势未愈行动不便。
“白姐姐在你走后没多久便醒了。”秦诗谣笑着替他整理衣领,解释道:
“不愧是一代宗师,醒来瞧着身体便是大好的模样。今早我们和她徒弟们陪她在这威海所四处看了看,她还屡次提及,说你振济流民心慈仁厚呢!她既是谢沉璧她们几个的授业恩师,又是长辈,你去见一见也是礼数。”
刘朔点点头,他还盘算着把她师徒五人都留下来呢,确实不容怠慢:“嗯,言之有理,我这便过去。”
刘朔在夏晚晴的引路下,穿过几道回廊,来到白若雪暂居的雅室门外。轻叩门扉,里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请进。”
推门而入,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便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洁清雅,白若雪一袭素白衣衫,正跪坐在一张矮几前,纤纤素手正在分茶。她动作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感到刘朔走近,她缓缓抬眸望来。
刘朔此前只见过她昏迷中苍白的面容,那时便已觉是绝色,此刻见到她苏醒后的模样,居然又要更美上三分!单看她那出尘清冷的容颜,会觉得这是一位遗世独立的仙子,可那凹凸有致的曲线,却透着一股熟透了的风情。
刘朔定了定神,抱拳一礼:“白掌门好雅兴!重伤初愈,便有此闲情雅致。”
白若雪并未起身还礼,只是抬手轻轻一指矮几对面的蒲团,淡淡开口:“刘大人,请坐。”
刘朔依言坐下。白若雪将一盏刚冲泡好的清茶推到他面前。茶汤澄澈碧绿,香气清幽。
刘朔呲溜一口,叹了声:“好茶!”
“哦,好在何处?”白若雪抬眸看向他,目光清澈,声音平静。
刘朔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呃,很香!”
白若雪低下头去,没有接话。
室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剩下炭炉上陶壶里水汽蒸腾的细微声响。
刘朔悄悄扫视着她曼妙的身材,心中则暗自揣度着她的意图。然而,白若雪接下来说出的话,却如一道惊雷在他耳边中炸响!
“刘大人,”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刘朔,只是专注地凝视茶盏中那一片浮沉的茶叶,“你可是想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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