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归涯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调动起全部力量,迈出了最后几步。
终于,在青年复杂目光注视下,他双脚稳稳踏上星辰桥的彼岸。
一道温和星光从天而降,笼罩住他,洗刷刚才的疲惫,同时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试炼一通过,潜力评定:上上等。允入下一试炼。”
光芒闪过,秦归涯身影消失在桥头,被传送往更深处。
只留下身后桥上那一众目瞪口呆的修士和妖兽,以及那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锦袍青年。
“不可能,我堂堂大乾神朝的嫡系,怎么可能会弱于一位化神青年?”
锦袍青年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与狠厉,猛地一拍胸口,一枚龙形玉佩骤然爆发出金芒,一股皇道龙气弥漫开来,暂时抵御住了星辰桥的庞大威压。
他趁此机会,速度暴涨,终于也踉跄着冲过了终点,被传送离开。
另一边,秦归涯再次看清周围景物时,已身处一个截然不同的空间。
这里没有星空,没有陆地,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由无数闪烁星辰构成的镜面。
每一颗星辰,都是一只窥探内心的眼睛。
“试炼二:心魔星境。直面本心,照见真我。”
声音再次于心底响起。
话音刚落,秦归涯周围景象骤然崩塌!
他发现自己修为尽失,变成一个垂垂老矣的凡人。
眼睁睁看着寿元耗尽,曾经拥有的力量慢慢消逝,那种无力感和对大道终结恐惧,让他心神崩溃。
紧接着,场景切换回风动大陆。
合欢宗、御灵宗、天元宗的旗帜插满了桃林峰,昔日的秦家族地化为一片焦土,族人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他看到秦月傀的傀儡支离破碎,秦月麒、秦月麟等儿女全部自爆战死,本人浴血奋战,最终倒下……
紧接着,画面再变,墨清荷被一位散发大乘气息的女子禁锢,遭受折磨,香消玉殒。
其他六位女子身影,也相继逝去。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无法保护的愧疚,如同潮水般涌来。
这些幻境无比真实,直接攻击他内心最脆弱、最在意的地方。
若是寻常修士,哪怕修为再高,一旦道心稍有瑕疵,也会瞬间沉沦,甚至走火入魔。
然而,秦归涯眼神却从最初的一丝波动,迅速归于一种看透虚妄的平静。
“两世轮回,历经生死,我之道心,岂是区区幻境可撼?”
他低声自语。
在他识海深处,那株冰晶玉魂果树散发出清凉气息,牢牢守护着他的灵台清明。
一切幻象都如镜花水月,虽逼真,却无法真正侵蚀他的意志。
他甚至没有去强行打破幻境,而是以一种近乎旁观者的冷静,审视这些源自内心恐惧的画面。
“道途若断,便重头再来。家族若危,便以血守护。所爱之人,绝不容失!”
坚定信念升起,眼前幻象迅速消融。
不过短短十息时间,周遭光景恢复正常,他依旧站在那片星辰镜面上,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勘破虚妄,心如磐石。试炼二通过,心性评定:圆满。”
声音带着一丝赞许。
与此同时,整个心魔星境微微震颤了一下,一股源自秘境本源的波动扫过秦归涯,似乎在仔细打量着他。
暗处,一双纯粹由星光凝聚而成的眼眸缓缓睁开,落在了秦归涯身上,充满了好奇与审视。
“此人身上,为何有一股和先天星辰树一样的气息?难道他拥有先天灵根?”
眼眸思考道。
此刻,在秦归涯身前,一份液态灵液凭空出现。
“星辰灵液,赐汝滋养神魂。”
他微微一愣,拱手一礼,将星辰灵液收起。
传送光芒再次亮起,将他送往最终试炼之地。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陆陆续续有修士和妖兽被传送至此。
其中就包括了那位依靠秘宝勉强通过第一关的锦袍青年。
他一进入心魔星境,立刻便被拉入了属于自己的梦魇中。
在他的幻境里,他回到了中州皇极域,回到了威严鼎盛的大乾神朝。
然而,看到的却是皇城崩塌,龙旗折断,他的家族、他的亲人正在被敌人屠戮。
而站在尸山血海上,冷漠地俯瞰着这一切的,赫然正是刚才那个率先通过星辰桥的化神修士!
“不!这不可能!我大乾神朝万世不朽!你区区一个化神,蝼蚁般的存在,怎可能……”
青年在幻境中嘶吼,奋力搏杀,但那幻境中的“秦归涯”强大得令人绝望,挥手间便让天地变色。
这种源自潜意识最深处的恐惧,比任何真实攻击都更可怕。
他挣扎了许久,凭借家族赐予的护神法宝和自身意志,才终于从幻境中挣脱出来。
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眼神中充满了惊悸。
他喘着粗气,死死攥紧了拳头:
“此人到底是谁?来自何方?为何我的心魔会是他覆灭我族?
这究竟是预示,还是……我必须弄清楚!”
他环顾四周,发现秦归涯早已不见踪影,显然又是第一个通过了试炼。
一股强烈危机感疯狂滋生。
另一边,传送光芒散去,秦归涯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星空广场中央。
广场尽头,是一面巨大到无法形容的石壁。
上面刻满了无数繁复,不断流动变幻的星辰符文。
仅仅是望上一眼,就让人感到头晕目眩。
“试炼三:万法星辰壁。悟道纹,引星源。”
声音再次响起。
“考验的应该是悟性和星辰本源的亲和力。”
秦归涯猜测道。
他盘膝坐下,凝神静气,尝试将神识投向那面星壁。
一时间,无数玄奥碎片涌入他的脑海,各种星辰运行轨迹、灵力生灭规律、法则交织过程……纷至沓来。
他的悟性本就不凡,加上这些年服用的悟道叶潜移默化改造的着,可以说参与进来的修士可能没人有他的悟性。
很快便沉浸其中,捕捉到一些规律,引动了小范围的十几枚符文亮起微光。
这速度,在所有试炼者中已属极佳,若按部就班,或许能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
但就在这时,他体内的古树空间,再次轻微震动起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从古树核心传来,目标直指那面万法星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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