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均缓了片刻,伤口虽然还隐隐作痛,但已经不再流血,他披上衣裳就走出了府衙。
李莫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多了倒显得自己对他太过上心。
天色渐明,路上行人不多,扛得动刀枪的百姓大多都自发组织上了城楼,
鞑子来袭,匹夫有责,
历朝历代,唯两宋的百姓起义最多,对待外敌,也从来都是百姓死战不退!盛时劳其力,战时用其命,这便是普通百姓的悲哀!
民间抗金义士层出不穷,而朝堂官员皇帝却选择齐齐下跪!
汉唐以强亡,而两宋朝廷从来就是软骨头,即使到了21世纪,谈到两宋,最多的还是恨铁不成钢。
名臣猛将层出不穷,可就是带不动赵姓一家世代跪族。
赵均走到东门的时候,城下还有金人骑兵的叫骂声。
赵方父子还在指挥着厢军加固城防,百姓帮忙着运送滚石擂木。
赵均远远望着,见赵方威风凛凛站在城头,声音因连日操劳有些沙哑,“乡亲们稍安勿躁,金虏此番只有一千骑兵,我们严守城池,他们是攻不破我们枣阳防线的!”
这个画面是宋与金对峙的常见场景,金人一千骑兵虽不算多,却凭借自幼练就的骑术与精良铠甲,成为大宋军队的恶梦。
大宋军队以禁军、厢军、乡兵、蕃兵为主。
禁军直属皇帝老儿管辖,负责守卫京师和执行全国性军事任务,说白了就是以缴匪,镇压起义为主,
禁军是宋朝军队中装备最精良、训练最严格的精锐部队。
厢军属于地方军,多由招募的士兵或禁军淘汰者以及刺配的罪犯组成。
京湖防线以荆鄂都统制孟宗政的忠顺军为核心精锐,兵力约两万余人,皆为熟悉边情、悍勇善战之辈,是京湖防线唯一的百战之师,类似于乡兵,却又不属于乡兵,正因为如此,忠顺军被言官弹核,面临解散的风险,此时正屯田荆襄,都下地种田去了!
防线其余驻军以厢军为主体,但战力参差不齐。
其中,扈再兴、赵葵所部装备与战力相对突出,两部编有成建制轻甲骑兵约八千人、重甲步兵三千余人,甲械相对齐整,机动性与攻坚能力较强。
其余各部多无完整铠甲,手中刀枪难以击穿金军铁铠,且机动性远逊于骑兵,正面交锋往往沦为待宰羔羊。
史载淮河一战,五千宋军步卒曾被三百金骑追剿,尸横遍野,足见双方野战实力的悬殊。
造成这个局面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皇室为防止地方官员拥兵自重,而做出的一些荒唐措施。
只能说赵官家面临的局面,不做根本的改变,换谁来了都带不动。
厢军面对金人骑兵的冲锋优势,唯一的依仗便是城防。
金人骑兵虽能在平原上纵横驰骋,却在坚城之下束手束脚,战马无法在城下展开冲锋,骑兵的弯刀也难以触及城头,只能在城外叫骂挑衅。
城头上,百姓与厢军一起按部署架起床子弩,搬上擂木滚石,将守城器械一一归位。
大宋的百姓对待外敌从来都是舍生忘死。
相反大宋朝廷却畏金如虎。
赵均走上前,指尖触到冰凉的城砖,只觉心口沉甸甸的,
大宋的百姓都是最可爱最有骨气的,如果当今天子争气些,何至于只剩半臂江山。
晨间的东和门,李莫愁一袭蓝衣,长发飘飘,如天仙下凡,格外引人注意。
赵方顺着士兵百姓的指指点点看去,见李莫愁屹立在风中,旁边帮着递水送吃的俨然就是刚在府衙为自己挡下一刀的贵和殿下。
赵方忙奔下城楼:“殿下,你的伤势如何,怎么不在府衙休息,跑到这作甚!”
殿下?
赵大人喊这年轻人殿下?
两个字砸在人群里,搬滚石的农夫手一松,石块落在地上磕出火星,盯着赵均喃喃自语:“贵和殿下?就是那个传闻里主战的皇子?”
厢军里几个士兵停下架弩的动作,交头接耳:“赵家皇子?怎么会来这儿搬石递水?”
“作秀的吧?”人群里不知谁先憋出一句,声音不大,却瞬间激起千层浪。
方才还盯着赵均看的农夫往后缩了缩,拍了拍手上的灰,
“前些年也来过大官,摆着架子说要和咱们共守,结果当晚就揣着金银跑了!这殿下看着年轻,指不定也是来装装样子,等会儿就回府衙享清福了!”
厢军里的老兵闻言,重重哼了一声,手里的夯锤往地上一砸,震得尘土飞扬:“可不是嘛!临安城里的官人,哪个不是软蛋,见了金人腰都直不起来?”
赵均听着这些话,脸上平静如水,心里却如刀搅般难受。
他知道,百姓和士兵的不信任,不是空穴来风。
男人都是不可信的,这是李莫愁在古墓师父对她的谆谆教导。
虽然这次是偷偷下山,可师父的话她时刻记在心里。
只是这一路从终南山到枣阳,她一路所见,却和师父说的有些不一样。
有给流民分粮的老秀才,有替孩童挡马蹄的挑夫,还有眼前这个刚挨了刀、却非要来城头看百姓的大宋皇子。
她立在风里,蓝衣被吹得猎猎作响,目光忍不住落在赵均身上。
见他弯腰帮士兵递水时,腰间的伤处不小心露出来,渗出淡淡的血痕。
她心里犯了嘀咕:师父说男人都薄情寡义,可赵均替人挡刀时,怎么没想过自己的安危?
师父说男人都贪生怕死,可他明明受了伤,怎么还往最危险的城头跑?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或许师父说的,也不是全对。
周围的窃窃私语传入她的耳中:“对,赵均一定是在作秀。师父说的是对的,男人不是心怀不轨,就是背信弃义。日久见人心,且看他能装模作样多久。”
赵方眉头一拧,往前走了两步,粗糙的手掌在城砖上重重一拍,震得旁边堆叠的砖石都晃了晃,洪亮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窃窃私语:“都给我住口!贵和殿下,从来就不是临安城里养尊处优的官人!”
这一声断喝,让喧闹的人群瞬间静了下来。
百姓手里的动作停在半空,厢军士兵也停止交头接耳。
赵均没有说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百姓心寒已久,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他们对自己的看法。
城楼下,金虏千余骑兵仍在来回踱步,铁蹄踏得尘土飞扬。
为首的金兵百户勒住马缰,对着城头高声叫嚣:“宋人胆小鬼!有本事出城来战,躲在城里算什么英雄!”
而在他们身侧,沙通天,侯通海五人已调转马头,策马离去。
后方部队也开始缓缓往后退,却仍有不少人勒着马缰,对着城头骂骂咧咧:“缩头乌龟!有本事一辈子躲在城里!”
“等我大军一到,定要踏平枣阳,把你们都砍了喂马!”
污言秽语顺着晨风飘上城头,宋人却只能忍着,谁都知道,出城迎战与送死无异。
“世伯,借弓一用。”
赵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从身边士兵手里接过一把神臂弓和三支铁箭,递了过去,低声道:“殿下,你的伤……”
“不妨事,我大宋以和为贵,但从来不是软弱可欺!今日便让他们知道,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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