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均解开李莫愁肩头的衣衫,只见那爪伤周围的肌肤已呈青黑色,一股阴寒之气隐隐透出,伤口深可见骨,边缘的皮肉有坏死迹象。
他小心翼翼将李莫愁放在稻草上,当即盘膝坐在李莫愁身后,掌心抵住她的后心,缓缓运起九阳神功。
九阳真气至阳至刚,本就是寒毒的天生克星,刚一渡入李莫愁体内,便如暖阳融雪般,顺着她的经脉游走。李莫愁原本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浑身的颤抖渐渐平息。
随着九阳真气的输入,赵均能清晰感觉到,李莫愁体内那如附骨之疽的阴寒之气,正被九阳真气一点点驱散,消融,只是这阴寒已侵入肺腑,也幸好自己来得及时,否则李莫愁真有性命之攸,只是体内这阴寒之气,需得耗费些时辰才能彻底清除。
他不敢分心,凝神控住真气。
庙外偶尔传来金兵巡逻的脚步声,赵均竖起耳朵留意着动静,掌心的内力却丝毫未减。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李莫愁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体温也渐渐回升,虽仍未苏醒,气息却平稳了许多。
赵均拿出黄蓉给的九花玉露丸,一颗给李莫愁喂下,另一颗捣碎涂在伤口处,又撕下自己内衬干净的布帛,小心翼翼缠裹住伤口。
帮李莫愁包扎好后,他靠在沾满灰尘的贡桌上歇了片刻,目光落在李莫愁苍白的脸颊上。
忽然,李莫愁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呻吟。
赵均立刻直起身,伸手探向她的腕脉,脉搏虽仍偏弱,却已有力许多。
他刚收回手,月光透过屋顶空隙照下,见李莫愁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素来骄傲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水雾,望向他时竟带着几分茫然无措。
“赵均……”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想撑着身子坐起,肩头和后背的剧痛却让她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
赵均连忙扶住她:“别动,你的伤口很深,我刚帮你敷了药。”
“冷……”
“好冷……”
”抱……抱我“”
李莫愁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她平日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感,现在生死关头,哪还管顾那些矜持,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尾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下意识往赵均手边靠了靠。
赵均心中一软,想起她素来孤傲,此刻却露出行将就木般的脆弱,便将自己夜行衣外袍解下,轻轻裹在她身上。
外袍上还带着赵均身上的体温,刚裹住李莫愁,她却忽然微微偏头,竟直接往赵均怀里钻去。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几分病中的虚软,脸颊贴上他胸前衣襟时,还轻轻颤了颤。
“赵均,我好冷……”她的声音贴着赵均的胸膛传来,闷闷的,没了往日的冷硬,反倒掺了点委屈的鼻音。
指尖还无意识地攥住他的衣摆,力道不大,却攥得很紧,怕一松手,这点暖意就散了。
赵均身子一僵,低头便见她额前碎发沾着薄汗,脸色依旧苍白,可那双素来带刺的眸子半垂着,眼尾微微泛红。
他想起往日里自己总刻意与她保持距离,李莫愁说话时也总带着几分疏离的傲气,此刻却这般毫无防备地靠过来,心下忽然明白,她也许是觉得自己撑不过去了,才敢卸下所有伪装。
他不敢动,怕惊扰了她,只轻轻抬手,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落在她的后背,隔着外袍轻轻拍了拍,声音放得极轻:“不冷了,我在这儿。”
李莫愁闻言,往他怀里又缩了缩,鼻尖蹭过他的衣襟,忽然低低地说了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声音很轻,却像根细针,轻轻扎在赵均心上。
庙外的风声似乎都小了些,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伴着他渐渐加快的心跳,在这破庙里静静回荡。
赵均搂着她一夜未睡,这一夜他想了很多……很多,以往不敢想不愿想的事,他统统想了一遍,赵均从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他想当皇帝,不仅仅只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更多的是他不想再让弱者受苦受难,不想再让汉人的脊梁骨自崖山而断!
他心怀百姓,并不是说他有多慈悲,而是与生俱来对弱者的怜悯之心。
即使当初手无缚鸡之力,可生来他就是强者,强者从不低头,抽刀只向更强者,他对秦南琴也是出于对弱者的怜悯,可以说除了黄蓉,他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情。
可是看着依偎在怀里的李莫愁,他犯难了,这事处理不好,就有可能带来无尽的麻烦,他不想李莫愁走上命中注定的老路,可若有一天李莫愁真的开始滥杀无辜,那么他会不会手软?
直到阳光渐渐照进庙里,李莫愁的睫毛才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刚醒时她还有些恍惚,直到意识回笼,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还窝在赵均怀里,一时间脸色潮红,却又舍不得挣脱。
赵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语气如往常一般:“醒了?好些了吗?”
良久,李莫愁颤抖的声音才轻轻响起:“赵均,是你帮我敷的药?”
“嗯!”
“那你都看见了?”
“李姑娘,我……我无意冒犯,只是你昨夜危在旦夕,权宜之计……”
”我很欢喜……“”
“欢喜?”赵均只感觉头皮发麻,他昨夜不是没想过,可是那个想法终究被理智替代,稍纵即逝。
“我不想再逃避了,直到今日我才发现,秦南琴都比我勇敢。”
李莫愁的指尖还攥着赵均的衣摆,她用尽余力,又往赵均的怀里靠了靠,像是要用这力道撑着把藏了许久的话全说出口。
她垂着眼,声音很轻,每个字都格外清晰:“以前总觉得,把心意藏着才体面,哪怕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也偏要装得满不在乎。”
她顿了顿,喉间轻轻滚了滚,才又继续说:“直到昨日躺在这儿,以为自己要死了,才忽然想通,秦南琴敢作敢为,敢爱敢恨,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心里话,我却连承认喜欢你都不敢,倒比她差远了。”
赵均听得一怔,怀里的人身体还软绵绵地,说出的话却带着股破釜沉舟的坦然。
他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觉得掌心贴着她后背的地方,温度似乎越来越高。
李莫愁像是察觉到他的僵硬,终于抬起眼,眼底没了往日的傲气,只剩一片坦诚:“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黄蓉,从来都知道。”
她轻轻笑了笑,那笑意里带着点自嘲,却没有半分哀怨,“我只是不想再骗自己了,也不想再装得无所谓,赵均,我喜欢你,很久了。”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轻轻往他怀里靠了靠,却没再像昨夜那般依赖,只是保持着一个浅浅的距离:“你不用急着回应我,我告诉你,只是不想觉得自己连秦南琴都不如,我想让自己以后活得磊落些,往后哪怕只能远远看着你,也不算白活这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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