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济王府中,赵均每日倚在亭中唉声叹气!
云瑶踏着猫步走近,皱眉开口:“王爷这几日日日枯坐亭中,长吁短叹不绝,究竟是何事烦扰?”
赵均懒洋洋倚着朱红亭柱,手中把玩着一枚打磨光滑的青石,语气漫不经心:“还能有什么?宫里是四方天,府里是金丝笼,待得久了,连骨头都快锈了。”
“既觉烦闷,何不出去走走?”云瑶声音柔缓,“市井巷陌也好,效外丘山也罢,总能散散心。”
赵均猛地坐直身子,将青石往石桌上一拍,语气带着几分郁愤:“走?父皇早下了禁令,说江湖险恶,刀剑无眼,硬是把我困在这里!再这么憋下去,我迟早要闷出一场大病!”
云瑶躬身:“官家也是一片苦心,王爷乃是大宋储君,他日要承继江山社稷,安危自然是重中之重。”
赵均却嗤笑一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云瑶,你我相处这些时日,也算自己人了,这话我只与你说,你可千万不能外传。”
云瑶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精光,随即俯身应道:“奴婢省得,定守口如瓶,洗耳恭听王爷教诲。”
赵均摆摆手,语气中满是厌弃,“教诲谈不上,我压根就不想当那个皇帝!每日面对一堆奏章,听那些老臣唠叨家国大事,想想都头大。我只想仗剑江湖,快意恩仇!”
云瑶脸色微变,急忙劝阻:“王爷慎言!如今大宋只剩您一位皇子,江山社稷的重担,本就该落在您肩上,怎能说这种任性的话?”
赵均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语气漫不经心:“这有什么可慎言的?云瑶,你是没有踏足江湖过,不知江湖中的趣事,那可比宫中有趣多了!就算我真当了皇帝,朝中之事不还有史相公吗?”
云瑶沉吟片刻,“王爷这话虽在理,可义父年已不年轻,总不能一辈子都在朝堂上操劳吧?他日退隐归乡,朝中若再无这般能稳住大局的人,王爷届时又该如何?”
赵均闻言,脸上露出一副全然不当回事的模样,仿佛市井间闲谈:“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史相公何等通透的人,向来知人善任。他若真要退隐,自然会提前在朝中栽培好可用之人,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有史相公在,我何需操劳这些。”
他顿了顿,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凑近云瑶压低声音:“我早就想好了,就算父皇真把皇位传于我,我也不想呆在宫中,朝中有史相公足矣,我嘛,就带着云瑶闯荡江湖!你该不会不愿意吧!”
”奴婢当然任听王爷吩咐!”
赵均又长叹了一口气:”唉,别说了,无趣死了!烦,烦透了!再这样下去,我要闷死了!”
云瑶看着赵均坐立难安的模样,良久才轻声说道:”王爷何不去请教一下义父,虽说王爷浪迹江湖太过离谱,可总胜过闷出病来!”
赵均闻言,颓然坐回石凳,连连摇头:“没用的,我早试过探史相公口风了,他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便拿皇子当以国事为重来堵我,压根没半分松口的意思。”
赵均仰天长叹,语气里添了几分不甘,“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不就是担心我安危吗?我建一支护卫队跟着便是,名字都起好了,叫锦衣卫,专司护我周全,也能顺便帮着查查江湖上的不平事,合该是两全其美。可我旁敲侧击一提,史相公那神色,分明是不允,只说多此一举,硬生生把话头掐断了。”
云瑶眼底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精光,随即换上一副深思的模样,轻声道:“原来王爷早已筹谋至此,义父也有义父的顾虑,想必是恐惹人非议,毕竟王爷身份特殊,可惜奴婢只是一个弱女子,人微言轻!”
赵均一脚踹翻身前的椅子,”算了,云瑶,来一曲吧,给我解解闷!”
云瑶应了声“是”,转身从廊下取来琵琶,素手轻拢慢捻,一串清泠的音符便在晨雾中缓缓流淌。
起初曲调尚算明快,如江南烟雨里的轻舟泛波,可弹着弹着,弦音渐渐低回,竟染上了几分挥之不去的郁结,恰似赵均此刻沉郁的心境。
赵均倚着亭柱,跟着旋律轻叩石栏,目光却飘向远处高墙外的天空,眼神空茫得像失了魂。
琵琶声戛然而止时,他才缓缓回过神,望着云瑶将琵琶搁在石桌上,忽然自嘲地笑了笑:“连你弹的曲子,都带着一股子憋闷劲儿。这锦衣卫建不成了,江湖梦也成了泡影,我这辈子,怕是只能困在这朱墙之内,做个笼中鸟了。”
云瑶纤手抚过琵琶弦,“奴婢早听闻王爷琴艺冠绝天下,连宫中乐师都赞不绝口,原就一心想向王爷请教一二,只是一直没敢开口。如今既是烦闷,不如借琴弦抒怀,或许能解几分心头郁结,总好过这般独自愁闷。”
赵均闻言,只是懒洋洋地摆了摆手,靠在亭柱上的身子愈发颓唐,语气里满是挥之不去的倦意:“罢了罢了,心绪烦乱如麻,指尖都发沉,哪还有心思调弦抚琴?便是勉强弹了,也只会是满耳的靡靡之音,反倒污了你的耳朵。”
他顿了顿,目光又落回那道隔绝了江湖的高墙,语气里添了几分怅然:“以前在府中练琴,总想着日后携琴走江湖,弹出的曲子都带着几分侠气。如今这江湖梦碎,连琴弦都像是生了锈,再弹不出当年的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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