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堂建立在地火与寒脉交汇之处,既能借助地火炼丹,又能利用寒脉淬炼和培育阴寒灵草,构思巧妙,但也风险暗藏。
方才显然是地火发生了意外躁动,引动了寒脉的反击。
“不过…经此一事,我似乎对这幽泉的掌控更深了一层。”
李玄回味着刚才全力操控水流的感觉,尤其是碑块【镇源】功能被意外激发,让他对调和不同性质的水元有了新的感悟。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幽泉圃的入口。
李玄心中一凛,抬头看去,竟是朱长老!
朱长老的目光扫过恢复平静的泉眼和安然无恙的灵草,最后落在脸色略显苍白、气息尚未完全平复的李玄身上,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刚才地火室炼丹出了些岔子,波及了寒脉。是你稳住了幽泉?”朱长老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漠然。
李玄连忙起身行礼:“弟子惶恐,只是尽力而为,幸好未损毁灵草。”
朱长老走近泉眼,仔细观察了片刻,又看了看地上那些刚刚被寒气和水流冲击出的细微痕迹,缓缓道:
“能在寒脉地火冲突余波下稳住幽泉,保住这些娇贵灵草,岂是‘尽力而为’四字所能概括?你对水元之力的操控,远超寻常弟子,甚至一些专修水法的内门弟子也有所不及。”
朱长老目光如电,看向李玄:“你修炼的是何种功法?师从何人?”
李玄心中警铃大作,知道关键时刻来了,绝不能暴露核心秘密。他维持着恭敬姿态,半真半假地回答道:
“回长老,弟子并无师承,只是侥幸有些操控水汽的天赋,之前在外门杂役时,常负责挑水灌溉,久而久之,便比旁人更熟悉水性一些。后来偶然得到一本残缺的水元导引术,自行修炼至今。”
他将一切推给天赋和残缺功法,这是最不容易被拆穿的说法。
朱长老盯着李玄看了片刻,似乎想从李玄脸上找出破绽,但李玄眼神清澈,语气诚恳,毫无心虚之态。
“残缺导引术?”朱长老不置可否,忽然伸出一根手指,点向李玄眉心!
李玄浑身一僵,强压下反抗和闪避的本能。
他感觉到一股冰冷却并无恶意的神识涌入自己体内,迅速流转了一圈,主要探查他的法力属性与经脉状况。
片刻后,朱长老收回手指,眼中讶异之色更浓:“法力稀薄,近乎于无,但肉身气血却异常旺盛,经脉宽阔…果然是体修路数,兼修了些粗浅水元。奇怪…”
他显然探查到李玄刻意隐藏后的体修筑基中期修为(表现为气血旺盛),以及那微不足道的炼气期水属性灵力(来自《万川归流诀》模拟)。
符合“体修为主,粗浅水元为辅”的说法,虽然这组合有些奇怪,但修真界无奇不有,倒也解释得通。
“罢了。”朱长老似乎不再深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秘密,“你于水元操控确有天赋,留在幽泉圃照料灵草,也算是适合。”
“今日你立功不小,保全了幽寒草,免去老夫一炉丹药受损。此物赏你了。”
说着,朱长老抛给李玄一个小玉瓶。
李玄接过,入手冰凉刺骨,玉瓶表面结着一层寒霜。
“此乃‘寒髓丹’,以幽寒草为主药炼制而成,对稳定心神、抵御心魔略有裨益,对你修炼或有帮助。好自为之。”
说完,朱长老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见。
李玄握着那冰冷的玉瓶,心中波澜起伏。
危机化解,反而因祸得福,得到了金丹长老的赏识和赏赐!
这寒髓丹,正是适合他目前修炼的丹药!
更重要的是,经过方才全力催动碑块和功法,李玄感觉自己对幽泉的感知和掌控,似乎突破了一层无形的障碍。
【水镜】感知中,那深处屏障之后缓慢流动的幽寒之水,似乎更加清晰了。
朱长老离去后,李玄仔细查看了那瓶寒髓丹。玉瓶中只有三颗龙眼大小、通体莹白、散发着缕缕寒气的丹药,药香内敛,灵气充沛。
“果然是高品阶丹药。”李玄心中欣喜。
此丹对他修炼《万川归流诀》、滋养神识、稳固境界都大有好处,尤其是其中蕴含的幽寒药性,与他目前修炼的环境和体质颇为契合。
李玄没有立刻服用,而是小心收好。眼下刚刚经历异变,虽得赏赐,但还需要更加谨慎。
他仔细检查了幽泉和所有灵草,确认再无任何隐患后,才盘膝坐下,吞服了一粒普通回气丹,恢复方才消耗的神识与灵力。
经此一事,李玄在百草阁的地位无形中又提升了许多。连周执事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羡慕和敬畏,毕竟不是谁都能入得了朱长老的眼,还能得到丹药赏赐。
李玄依旧保持低调,每日兢兢业业地照料幽泉圃,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只是他修炼时,更加注重引导幽泉寒气,并尝试着将一丝极其微弱的【水镜】感知,持续不断地投向那深处的幽寒本源,如同水滴石穿般,慢慢熟悉和渗透那层屏障。
数日后的一个夜晚,李玄在住处布下禁制,调整好状态,准备服用寒髓丹。
他取出一粒寒髓丹,丹药入口即化,一股冰线瞬间滑入腹中,随即化作磅礴却又异常精纯温和的寒性能量,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并直冲识海。
刹那间,李玄感觉自己的头脑变得无比清明冷静,以往修炼中一些晦涩难懂之处此刻仿佛豁然开朗。
体内因为快速提升而略显浮躁的气血,在这股寒性能量的梳理下,变得愈发凝练沉稳。经脉骨骼也得到进一步淬炼,变得更加坚韧。
更让李玄惊喜的是,这股能量与幽泉寒气、元重真水都略有不同,似乎对神魂有着特殊的滋养效果,让他神识感知的范围和清晰度都有了小幅提升。
李玄不敢浪费药力,全力运转《万川归流诀》和筑基功法,引导着药力融入自身。
数个时辰后,药力逐渐吸收完毕。李玄睁开眼,眸中神光明亮,修为又精进了一小步,更重要的是根基变得更加稳固,神识壮大。
“金丹长老出手,果然不凡。”李玄赞叹。
剩下两枚寒髓丹,他决定留待冲击筑基后期时再用。
此后,李玄的生活再度恢复平静。但他深知,柳长老和吴长老那边绝不会轻易放弃。
果然,这一日,两名执法堂弟子来到了百草阁,指名要见李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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