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从前常氏没少刁难宋明远的缘故。
打起嘴仗来。
宋明远不仅反应快,且面上更是云淡风轻,有条不紊。
不多时,这场嘴仗就以宋明远胜利而告终。
陈闻仕仍觉得心里不大服气,正欲再说上几句时,却见着柳三元出来了,只能闭上嘴。
宋明远他们齐齐开口道:“柳老先生。”
柳三元不由多看了眼宋明远一眼,直道:“闻仕比你早来几日,前些天他又是施肥又是浇水的。”
“从今日开始,他便好好歇一歇,你既施肥又浇水。”
“你可有异议?”
“我没有异议,都听您的。”宋明远恭敬道。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去田里忙活起来。
自进入五月后,天气是一日比一日热。
不多时,宋明远就大汗淋漓,整个人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老姜氏见状,于心不忍,去田里给宋明远送了麦茶,委婉道出丈夫已打算收陈闻仕为徒。
到了最后,她更是道:“……这些年来,他那性子是愈发叫人琢磨不定。”
“想来是故意刁难你,叫你知难而退。”
“日头这样大,天气这样热,你又何必自讨苦吃?”
宋明远胡乱擦了把额上的汗,笑道:“多谢您的提醒,只是事情尚未到最后,兴许还有转机!”
略说了几句话,稍作歇息后,他又重新下地干活。
到了中午吃饭时,柳三元他们三人坐在屋内吃饭,不过寻常农家饭菜,算不得美味佳肴,却是热汤热饭。
门外,宋明远只能带着吉祥和车夫啃馒头。
老姜氏于心不忍,直道:“……老头子,不如将宋公子他们也喊进来一块吃吧?”
“今日我多做了三个人的饭菜,吃不完也浪费了!”
说着,她颤巍巍起身,道:“再说了,今日宋公子也是吃了力的,若咱们连口饭都不给他吃,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柳三元却冷着脸道:”你坐下吃饭就是。”
“前几日你就说你腿脚不舒服,何苦多此一举?”
他的眼神冷冷扫向门外,故意扬声道:“再说了,我可没请那宋明远帮忙,是他非要赖在这里不走!”
“我还留他吃饭?”
“呵,想得美!”
宋明远自顾自坐在门口啃馒头,就像没听见似的。
与他一起啃馒头的吉祥却是红了眼眶。
“二爷。”
“不如咱们回去吧?”
“别说您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等委屈,就连小的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叫他说,柳三元这臭老头子简直是好赖不分,也不知道他当年年纪轻轻是怎么当上工部侍郎的!
宋明远沉默片刻,却道:“我不走。”
说着,他道:“吉祥,我也知道你跟着我一起受委屈了。”
“明日你就不必再来。”
“没道理我下地做农活,身边还带着随从。”
吉祥:“……”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向来好脾气的二爷脾气竟犟成这样子。
宋明远匆匆啃完馒头,就继续下地干活了。
第二日。
第三日。
接连几日,宋明远都是如此待遇。
他沉默寡言,埋头干活,根本没将柳三元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
不过七八天的时间,他就被晒黑了一圈。
在宋明远任劳任怨的同时,陈闻仕却渐渐飘了起来。
他将宋明远这些日子所遭受的待遇看在眼里,心里是愈发笃定柳三元打算收自己为徒,若不然,柳三元又何必作贱宋明远?
一日日下来,陈闻仕便怠慢下来。
原先他虽不必下地干活,却会替老姜氏生火、砍柴等事。
但后来他见着自己已胜券在握,便在老姜氏劝他回去歇息时,借口自己要看书而回去躲懒。
毕竟到了五月末,天气越来越热,不管是生火还是砍柴,亦或者挑水,一动起来就是一身汗,他可不愿意自讨苦吃。
就在陈闻仕沾沾自喜时,却收到了信。
说是他家中妹妹生病了。
老姜氏听到这消息,连忙道:“我听说你妹妹还未成亲,平日你们兄妹两人相依为命。”
“你妹妹既病了,那就赶快回去看看!”
陈闻仕连忙匆匆离开。
宋明远看着他眼神里的急切,却觉得他在撒谎。
毕竟像陈闻仕这等人,一向把亲缘看的并不重,反倒把前途看的更重要。
他猜测,应该是常阁老对陈闻仕有了下一步的指示。
……
和宋明远想的一样。
陈闻仕坐上租来的驴车,驶入庄子,就坐上了常家接他的马车。
他换乘马车,一路直奔常家。
他很快在书房见到了常阁老。
常阁老还是一如从前,对陈闻仕是态度和煦,只是若仔细去看,却能发现他双鬓的白发多了许多。
想想也是,自古以来,最叫人难受的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不仅将常氏之死全部怪到宋明远头上,更是觉得若为女儿报仇,只是要了宋明远的性命,实在太便宜宋明远!
他不仅要宋明远尝一尝从云端跌入泥里的滋味,还要让宋明远生不如死!
如今再对上陈闻仕,常阁老直开口道:“闻仕,近来柳三元对你如何?”
沾沾自喜的陈闻仕如实作答。
常阁老脸色却是渐渐难看起来,到了最后更是厉声道:“真是糊涂!”
“我早与你说过,柳三元此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你以为他是想方设法将宋明远赶走,实则却是暗中考验宋明远!”
陈闻仕一愣,呢喃道:“怎么会?”
旋即,他又忙道:“是不是您弄错了?”
亏得从前常阁老觉得他还算聪明,如今只觉他和宋明远简直是没法比,直道:“我弄错了?”
“柳三元虽致仕多年,但在京城却是有两三个好友。”
“就在昨日,我收到消息,说他分别写信给他那几个好友,请他们帮着查查你和宋明远的来路。”
说着,他更是冷哂道:“若柳三元真像你说的那样,已打算收你为徒,为何会送信给他的旧友?”
“若非他其中一旧友与我有几分交情,只怕你就会和上次院试一样,连自己怎么败给宋明远的都不知道!”
陈闻仕脸色灰败,低声道:“那……常阁老,我该怎么办?”
他看着脸色同样不大好看的常阁老,想着若自己与定西侯府三姑娘退亲、与常家来往过密的消息传到柳三元的耳朵里,只怕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他。
他心一横,立马就跪了下来:“还请您帮我出出主意!”
“只要您能帮我,以后您就算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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