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远见定西侯一副像见了鬼的样子,顿时就笑了起来。
“既然我已拜柳老先生为师,那他的话,我就该多听多想才是。”
“当年师父在朝为官多年,屹立不倒,想必自有他为人处世之办法。”
“如今我们被常阁老逼到了角落,不如试一试师父的办法。”
试一试?
这等办法,哪里敢随便试?
定西侯不免有几分犹豫。
他和宋明远一样,原想着那些流言蜚语过段时间就能平息,但如今这流言却有愈演愈烈之势,甚至大白天的还有寒门子弟聚集一起,拦在定西侯府门口,为陈闻仕讨一个公道。
惹得他这些日子都不敢轻易出门。
一想到这里,定西侯是烦不胜烦,当即心一横,就道:“好,那就试一试吧。”
……
当天夜里。
就有四个黑衣人身骑骏马,疾驰至常家门口。
他们一个个神色凛然。
叫人瞧见,难免会怀疑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
致使下一刻,他们就举起马匹上驮着的两个大桶,揭开盖子,扬起里面的粪水朝常家大门泼去。
动作迅速麻利,不拖泥带水。
粪水一泼完,转身就走。
翌日一早。
常家门房一开门,看到这一幕是惊呆了。
这粪水似是陈年旧粪,经过发酵的,臭气熏天。
门房捏着鼻子,没好气道:“天子脚下,谁敢在阁老家门口如此放肆?”
“若叫我抓住这些人,定要打断他们的腿!”
他很快便喊来管事,一群人又是清扫,又是泼清水。
即便他们是好一通忙活,但常府大门口仍弥漫着淡淡的臭气。
常高阳听说此事,气的不行,下令彻查此事。
只是,定西侯从前好歹也是一大将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然如今比不上当年,身边也是有些可用之人的。
常高阳派出去的人查了一天,却是一无所获。
当天夜里,那四个黑衣人再次来了,三下两下泼完粪水,转身就走。
第三天。
第四天。
这四个黑衣人都来了。
到了第五天夜里,常高阳更是亲自带了十几个护卫守在门口。
但那四个黑衣人却是练家子,那些护卫还未围上去呢,他们就已泼完粪水,转身走了。
甚至还有个黑衣人见常高阳聒噪得很,不忘将木桶里残留的粪水给常高阳也来了点。
常高阳气的眼前发黑。
他甚至顾不得此时已是深更半夜,就去找常阁老了。
在常阁老跟前,他将常家的管事和护卫,一个个骂的是狗血喷头。
“……就是养条狗都知道看家!”
“你们一个个是饭桶吗?”
“人都到跟前来了,还抓不住?”
“常家养着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常阁老坐在太师椅上,见到一脸怒容、臭气熏天的常高阳,目光冷冽:“骂够了?”
常高阳一顿,继而看向他道:“父亲。”
“如今京城之中已有人开始议论此事。”
“这都四天了,护卫都加强了两拨,却还是拦不住那四个人!”
“你们拦不住那四个人,也很正常!”常阁老冷笑一声,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锐利,“既是宋猛的心腹,又岂会是无能之辈?”
常高阳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宋猛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纵然小妹不在了,但他也与咱们常家是亲戚,他怎么敢!”
“怎么,你觉得宋猛会是无能之辈吗?”常阁老自女儿去世后,就夜夜睡不好,时常梦见亡妻和早逝的女儿,如今再对上这个蠢货儿子,心里是愈发烦闷,“当年宋猛刚投身军营,就凭着有勇有谋迅速在军中站稳了脚跟。”
他那不悦的眼神落在常高阳面上,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后来,先帝遇险,也是宋猛以身护驾!”
“他连丢掉性命都不怕,如何会害怕得罪我们常家?”
“更何况他也知道,淑柔死了,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这笔账我也是会和他们算的。”
“那父亲,咱们该怎么办?”常高阳只觉一个宋明远已是很难对付,如今又来一个定西侯,心头顿时是愈发不快,“不如……报官吧?”
报官?
常阁老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开口道:“你是嫌这件事闹得不够大吗?”
“宋明远童试作弊,无人证物证,就能传遍整个京城,闹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常家有人闹事,却是已发生之事,若是闹开来,定会闹得人尽皆知,兴许还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常高阳却狐疑道:“这等事,皇上怎会知道?”
“呵,你当那柳三元是吃素的不成?”常阁老长长叹了口气,道,“当年在朝中,人人见到柳三元都绕道走,谁要是得罪了柳三元,被他缠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对于柳三元的名声,常高阳也是听说过的。
他沉默片刻,却又再次开口。
“父亲。”
“当日您想叫陈闻仕拜柳三元为师,如今主意落空了不少,却还叫宋明远那小杂种钻了空子。”
“您说如今宋明远动不得,那不如先将柳三元解决了……”
他这话还未说完,常阁老又冷冷扫了他一眼,冷声道:“除掉柳三元?当年连章首辅都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你却比章首辅还厉害?”
“我一早劝过你,凡事三思而后行。”
“柳三元,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常高阳只能闭嘴。
常阁老如今是越看他越觉得晦气,当即就道:“时候不早了,你先下去洗个澡吧。”
“是。”常高阳拱拱手,道,“父亲也早些歇息……”
他这话还未说完。
常阁老已转身对身侧的随从吩咐道:“差人与陈闻仕说一声,要他莫要继续在外散播那些流言蜚语。”
定西侯府早已不是从前的定西侯府。
如今宋氏族学在京中广受好评,其中也有学生与那些寒门学子来往过密。
当定西侯听说陈闻仕并未继续唧唧歪歪,便也没打算派人继续朝常家大门泼粪水,毕竟想要收集那些粪水,也并不简单。
没几日。
流言蜚语就渐渐平息下来。
柳三元见状,没少与宋明远显摆,直道:“看吧。”
“姜还是老的辣。”
“对付常清这等人,还得你师父我亲自出马!”
“你呀,还要多学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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