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伢子,等等!”
就在临近进村的时候,三伢子身后传来晚五爷的声音。
三伢子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就看到五爷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五爷,啥事啊?”
毕竟只是个半大小子,虽然已经懂事了,但有些情绪还是藏不住,都在脸上挂着呢。
“你个小兔崽子,别特么不识好人心,那家伙一看都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再给他卖了,他回头去镇上一举报,你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五爷不让你出手,是对你好!”
晚五爷挺直腰板,居高临下的对着三伢子就是一顿说教。
“五爷,可刚刚那人也说了,现在没有投机倒把这一说了,县城里都开始鼓励个体承包……”
“放屁!!”
不等三伢子说完,晚五爷厉声打断。
“他说什么你就信啊,这都是没屁眼的事,五爷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听他在那胡扯呢!”
其实晚五爷这是胡搅蛮缠,毕竟即便上面没有改开,可这投机倒把可是双向定罪的。
李越山脑子进水了,为了一条鱼不但出钱,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哦,那谢谢五爷了,我该回家了。”
三伢子也没有再犟嘴,只是缩了缩脖子,转身打算回家。
没换就没换,这鱼拿回去也能给家里沾沾荤不是?
“等等,你这娃咋毛毛躁躁的。”
晚五爷立刻挡住三伢子,随后指了指三伢子手里的鱼说道:“这东西吃油的很,你家本来就不宽裕,这拿回去胡乱一整不是浪费吗。”
“这样,你把鱼给我,回去让你五奶奶多放点油给整香点,到饭口里过来端!”
说着,上手就去拿三伢子手里串着鱼的芦苇杆。
三伢子有心不给,但长期以来的畏惧加上老头手脚麻利,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鱼已经到了晚老五的手上。
“去去,赶紧回吧,到时候记得饭口过来端。”眼见三伢子磨磨蹭蹭的不走,晚五爷摆了摆手。
无奈,三伢子只能一步三回头的朝着家里走去。
这种事情看着荒唐,但是在这个年月的村里,实际上屡见不鲜。
眼瞅着三伢子的身影消失在村口,晚五爷立刻转身,朝着另一侧的村道跑去。
那并不是回家的道!
……
“东墙外,距离芍药家老宅不远的地方有个坡台子,正好地势高一些。”
“从河道沟引出一股子山溪过来,在这个坡台上绕一圈,然后再引到下方的河道沟里。”
“这样一来,上坡台可以蓄水,下坡台可以动流,这就是一片引出来的活水了……”
推着自行车,俩小的在后面扶着芦苇叶子,推车的李越山却边走边嘀咕。
北尧山场除了牲口之外,山溪里面的好东西也不少。
除了细鳞鲑之外,还有娃娃鱼(和白龙不同),甚至于还有溪水鲟和今天见到的鳜鱼。
只是按照现在的手段,这些东西根本无法人工饲养。
可北尧这地方到底山清水冽,简单的操作一下,就能捣鼓出一个模拟水域来。
至于成不成,李越山没有考虑过。
很多事情得做过之后才能知晓答案,依照现在的他来说,这点工程量还不至于拖垮他。
可一旦要是有起色,那县城小院多少都会上一个台阶。
利害一衡量,李越山心里豁然开朗,今天空军的那点晦气也消散了不少。
“嗯?”
就在李越山估摸着怎么弄这个蓄养池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不远处,一个老头气喘吁吁的从右侧山坡上狂奔下来,看老头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白熊和黑子猛地窜了回来,龇牙咧嘴的盯着跑来的老头。
原本白熊和黑子很灵的,一般不会对人龇牙咧嘴。
只是养过狗子的都知道,再灵的狗子,你只要触及到了它的敏感处,就会下意识的做出防御的状态来。
而冲着李越山狂奔而来的老头,恰恰就撞在了这一茬上。
“回来!”
李越山轻喝一声,俩狗子这才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老头,一边后撤着退了回来。
“北尧的,这鱼你还要不?”
晚五爷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喘了好几口大气之后,这才将手中的鳜鱼拎了起来。
“???”
这特么什么情况?
李越山都给干蒙圈了,之前不然出手的也是他,现在眼巴巴跑上来送到他面前的也是他。
这是闹哪样?
“这是我特意从我家后生那里劝来的,也别说老汉讹你,给十块钱你拿走,咋样?”
晚老五咧嘴露出一嘴的大黄牙,将手中的鳜鱼在李越山的面前掂了掂。
他看得出来,北尧的这后生不缺钱,不然也不会那么大方的将好烟卷打圈往外送。
十块钱当然是天价,可老头明白,这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漫天要价之后再坐地还价。
李越山看了看鳜鱼,又看了看老头,二话没说车头绕过老头,头也不回的朝北尧走去。
若是之前在水库边上,那小伙要十块钱,李越山一咬牙也就给了。
毕竟现在的他不缺这仨瓜俩枣的。
只是做生意嘛,既然是送上门的买卖,而且还跑了这么远的路,李越山就不信这老菜棒子还舍得再拎回去?
“哎哎哎,我说你这后生怎么回事?要不要的你倒是给句话啊!”
一见李越山都不乐意搭理他,晚五爷急了。
为了截住李越山,他翻山越岭的跑了五六里的山路,这才好不容易拦住的。
要是换不成钱,他还得再拎回去。
这一来一回十多里地,他吃饱了撑的?!
“要。”
李越山停下自行车,转头看向老头说道:“但十块钱不行。”
“那你还个价!”
晚五爷松了口气,既然开口了那就好说,卖多卖少不说,最起码不至于白跑一趟不是?
“一块!”
李越山伸出一根手指头,看着老右笑着说道。
“那不行,这玩意本来就罕见,这么大个头的更是稀罕,一斤一块钱算下来我也亏得慌,你再给添点。”
晚老五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这东西有三斤左右,按照李越山的价,最多也就三块五。
在西岭水库,鳞片好一点的鲤鱼,都不止这个价,更何况还是他手中的梧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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