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位黑袍男子静静立于风中,衣袂翻飞,气息深不可测。
“法海师兄?”林梦瑶一怔,随即拱手,“您怎么来了?”
法海唇角微扬,语气温和:“听闻赵师侄莅临本门,特来相邀,共赴山上一叙。不知可否?”
“原来如此!”林梦瑶点头,“我们这就去禀告师父。”
“去吧。”法海淡淡道。
“师兄请稍候。”林梦瑶说完,转身快步朝屋内走去。
不一会儿,屋门被推开,她匆匆跑出,朝着李云霄喊道:“云霄哥哥,师傅让我们快些上去!”
“好,这就走。”李云霄应了一声。
远处,法海静立不动,目光冰冷地盯着两人。他方才听见李云霄亲昵地唤林梦瑶为“小瑶儿”,心头骤然涌起一股怒意,却始终未动声色,只默默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山道尽头。
不多时,二人已抵达峨眉山脚下。
“师姐!”李云霄恭敬开口,“我们到了。”
“嗯,跟紧我,别乱走。”林梦瑶轻声提醒。
“放心,师妹。”
他们御空而行,片刻便落于山门前。那里矗立着一块巨岩,直插云霄,约有百米高。石旁蜿蜒着一条长阶,层层叠叠伸向山顶。
拾级而上,不久后一座巍峨大殿映入眼帘。
“这便是峨眉派?”李云霄环顾四周,不禁叹道:“果然气势非凡,此地的殿宇布局,竟不输我茅山半分。”
林梦瑶笑道:“那是自然。峨眉乃正道魁首,传承久远,岂是寻常门派可比?”
“也不尽然。”李云霄摇头,“我听闻蜀山掌教已至元婴巅峰,峨眉虽名头响亮,近来却显衰势,比起蜀山尚有差距,更不必说胜过茅山了。”
“你这话就偏颇了。”林梦瑶反驳,“依我看,峨眉实力未必逊于蜀山。”
“我没说它更强,只是提一句蜀山掌教确为元婴初期罢了。”
“元婴初期也非同小可,何况蜀山积累深厚,这些底蕴你未必清楚。”林梦瑶语气微凝。
“罢了,不说这些。”李云霄一笑,“先进去要紧。”
“那你小心点,别被人暗中下手。”林梦瑶皱眉叮嘱,“我不想你出事,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岂不成了寡妇?”说完自己先笑了。
“我会留意的,你快进去吧,别让师叔祖久等。”他温和回应。
“那我先走了。”林梦瑶转身奔向大殿,身影很快隐入门内。
李云霄独自留在殿外,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起伏难平。
他在蜀山人生地熟,孤身一人处处皆险。也曾想过寻同门相助,可这里是蜀山地界,更有元婴强者镇守,无人敢生事端,他只能隐忍待机。
正沉思间,忽听得殿中传来喧闹之声,似有人争执。
他神色一动,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快步踏入,只见殿内七八人围聚一处,吵嚷不休。中央摆着一张木桌,桌上赫然一副棋局,黑白交错,杀气暗伏。
桌旁三人正激烈交手,青衣道服的女子身形修长,手中长枪翻飞,每一击皆如雷霆万钧,逼得对手连连后退。
对面二人面无血色,冷汗直流,眼中满是惊惧,似认得那女子身份。
一旁的老妪冷声呵斥:“荒唐!你们当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我们……我们在和师尊对弈。”
“对弈?这是仗势欺人!新来之人也敢如此相待,实在不像话。”
女子冷冷回应:“他并非外人,我已收他为徒。”
“什么?”老妪愕然,“你收徒了?何时的事?怎会如此草率?”
“此事无需你过问。既入我门下,便是我弟子,我自有权决断。”
老妪沉默片刻,终道:“既是你的弟子,如何教导由你。但你若敢苛待他,莫怪我不讲情面。”
“不必担心。他并非软弱之辈,我只是让他随行学艺,自会善待。”
老妪微微颔首:“好。你们继续,我不会再管。”
“遵命。”女子答道。
言罢,老妪领着几位长老转身离去,殿内重归寂静。
“诸位请便,我不再打扰。”李云霄拱手说道。
一名年轻道姑轻声道:“云霄师弟,别在意,师母向来如此。她是师父唯一的亲传弟子,平日总爱约束我们,还望勿怪。”
李云霄微笑:“无妨。倒是想问一句,你们师父现在何处?我也想去见上一面。”
道姑摇头:“师父正在闭关,冲击元婴境。我们虽是关门弟子,也难得相见。此次听闻消息,才匆匆赶来。”
李云霄略感惊讶:“原来如此。可知道这闭关要持续多久?”
道姑苦笑:“并不清楚,只听说需时甚久。”
……
“原来如此。”李云霄点头,“你们在此守候便是,我去亲自拜访。”
“这使不得!”道姑急忙劝阻,“师父闭关期间严禁打扰,你还是留在殿中等候吧。”
“不行。我另有要事,不能久留。你们也可同行。”
话音未落,李云霄身形一闪,化作流光,刹那间消失不见。
“哎,云霄师弟!”
女子欲追,却已不见其影,只得顿足懊恼,脸颊泛起微红。
“唉,看来今晚免不了要被师父责骂了。”
李云霄在殿宇间疾行,灵巧地避开巡守的弟子,悄然抵达一处幽静角落。
他停在一株古树之上,神念如丝,向四周蔓延探查。不久,西北方向隐隐传来一股澎湃的灵力波动。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身影一闪,便如雾般消散于枝叶之间。
片刻之后,他自一丛密林中掠出,直奔主殿前方。
临近殿门,一名守卫横身拦住,厉声质问:“来者何人!”目光如刀,紧盯不放。
“我寻你们掌门,通报便是。”李云霄语气平静,不见波澜。
“找掌门?”那人一怔,眉头紧锁,“此乃峨嵋山境,你出自何门?掌门岂是随意可面之人。”
李云霄轻笑:“只管传话,就说‘李云霄’到了,说是他弟子旧识,他自会接见。”
对方迟疑片刻,终道:“好,你且在此等候。”转身匆匆入内。
未久,一道灰袍身影立于殿前,头戴斗笠,双目如电,冷冷打量:“你说……是我弟子故人?”
“正是。”李云霄拱手,“信与不信,由你。”
那人默然点头:“随我进来。”
步入大殿,四壁古拙,木石生辉,空气中弥漫着沉肃之意,仿佛时间也为之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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