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片山门有着极深的执念,曾以为这里是正道之光,是守护苍生的地方。
可事实却是,那些本该被庇护的人,反而在宗门之内遭受践踏。
他曾亲眼看见一人被逼至绝壁,脚下无路,身后只有刀剑相向。
那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像火种点燃了胸中的怒意。
“蜀山”二字,早已不配承载他心中的信仰。
他迈步而出,方向明确——天堑城。
不多时,高耸的楼阁出现在眼前。
两名守门弟子横剑拦住去路,声音凌厉:“何人胆敢靠近禁地?”
李云霄目光冰冷,只吐出两字:“让开。”
“找死!”其中一人冷笑,拔剑便刺,寒光直取咽喉。
此时,法海正坐在厅中饮酒。
桌旁气氛轻松,他神情惬意,仿佛置身于一场欢宴。
左边坐着李元哲,同样是蜀山核心弟子,眉宇间透着几分得意。
右边几名年轻弟子嘻嘻哈哈,有人嘟囔着:“师父怎么还不来?等得我都饿了。”
法海轻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散漫?还不快去给为师备礼?”
李元哲笑着应道:“早准备好了,就等着您驾临呢。”
话音未落,他一拍桌面,一只玉瓶腾空而起,稳稳落在法海脚边。
法海启封,顿时异香弥漫,如清泉洗髓,令人心神清明,气血充盈。
他面色一振,眼中精光闪动:“好!果真是妙物!”
随即看向众人:“你们几个倒是用心,竟舍得拿出这等丹药献给为师。”
李元哲赔笑:“您可是我蜀山的顶梁柱,我们哪敢怠慢?这丹药是我亲手所炼,专为您而备,还请您收下。”
法海摆手:“不必多言,心意到了便可。此药珍贵,但更难得的是你们这份诚心。”
他收起玉瓶,心情畅快:“今日看在这份礼上,便放过蜀山一次。”
李元哲拱手低头:“此次行事确有不当之处,责任在我等,望您责罚。”
法海缓缓起身,语气陡然转冷:“蜀山乃我辈修行根本,不容外侮。若有人妄图染指,必杀无赦。”
话语落下,一股凛冽杀意席卷四周,空气都似凝结。
李元哲心头一颤,暗自惊骇:此人竟能引动师傅如此震怒?那李云霄……绝非寻常角色!
他急忙躬身行礼:“徒儿知错,方才之举确属冲动,愿受惩戒,请师傅宽恕。”
罢了,你们既已认错,此事便不再追究。今日到此为止,但要记住,世间并无绝对的公平。
李元哲恭敬道:“小侄明白。”随即迟疑片刻,“只是李云霄……”
法海淡然道:“他是我徒弟,自有我来处置。此子实力不弱,我需些时间安排,你们先退下。”
李元哲应声:“是,弟子告退。”
李云霄静立一旁,目光沉稳,等候法海示下。
法海轻抿一口酒,缓缓开口:“你既来了,我也无需隐瞒。这杯中之物可加快修行进度,乃一品灵酒,纵是武帝强者亦受用无穷,你且试试。”
李云霄眸光微闪,心中暗叹:果真珍贵,一品灵酒非同小可,不仅能助武帝稳固境界,更有望冲击瓶颈,难怪如此稀有!
他微微躬身:“多谢师傅赐酒。”
伸手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酒液滚落喉间,体内骤然升起一股温热,四肢百骸如沐春风,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苏醒过来,毛孔舒张,气息畅通。
法海问:“有何感受?”
李云霄微笑答道:“极为畅快,我已察觉瓶颈松动,突破在即。”
法海点头:“你资质上佳,若非我早传你剑式,恐怕早已踏入武帝之境。”
“这剑招是您所授?”李云霄略显疑惑。
“并非。”法海摇头,“是我自行参悟。当年修习剑诀后欲破境入武帝,却始终停滞于此。无奈之下转研剑招,苦思多年,直至近日方才顿悟。”
李云霄恍然:“原来如此,多谢师傅点拨。”
法海摆手:“无须多礼。只要你勤修不懈,将此剑招练至极致,终有一日能彻悟武帝真意。”
“弟子铭记于心。”李云霄再度行礼。
他终于明白,为何无数人执着于剑道。原来剑招不仅是杀伐之术,更是通向更高境界的桥梁,在实战中不断磨砺,便可步步登高。
“去吧,莫再生事。”法海轻挥衣袖。
李云霄抱拳行礼,转身离去,心潮起伏。
方才屋内一番对话,令他受益匪浅。多年来苦修剑法,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如今听法海一语,顿觉前路清明。
“此前尚存疑虑,如今师傅亲自指引,我再无疑心。”李云霄默念,“师父对我并无恶意,否则怎会倾囊相授,又允我入蜀山修行?既然师尊不愿追究蜀山之事,那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便是。”
念头落定,他迈步走出阁楼。
沿途众人见其身影,无不面露震骇之色。
“李云霄竟与法海同行,且备受礼遇,这般殊荣,谁人不羡?”
“那不是刚入蜀山的新人吗?怎会被师尊亲自带在身边?”
“听说他来历不凡,莫非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荒谬!蜀山何等清贵,岂会因背景就另眼相待?简直是笑话。”
四周窃语不断,目光如针,纷纷落在那少年身上,夹杂着不甘与艳羡。
李云霄恍若未闻,步伐稳健,直朝大殿行去。
心头畅快,意念微动,一柄长剑凭空浮现。
正是他曾斩龙腾云于剑下的那把利刃。
此刻,剑悬背后,煞气翻涌,寒芒流转,似有血光隐现。
“斩。”
一字出口,体内真元奔腾,化作无数剑影疾射而出,直指人群喧哗之处。
“噗——”
闷响接连不断,众人惊叫四散,面色惨白,如同见了修罗降世。
一名女弟子怒不可遏,厉声斥道:“你疯了吗?竟敢对同门下杀手!”
李云霄冷冷一笑:“议论我,辱我师门,死不足惜。”
话音未落,右足猛然踏下,正中其胸。只听骨骼碎裂之声响起,女子喷血倒飞,当场昏厥。
“不过一群蝼蚁。”
冷语落下,身影一闪,已掠出数十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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