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男人的绝望嘶吼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回荡，像一根刺，扎在胜利的余韵上。
李锐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被林川用眼神制止了。
赵灵默默收刀入鞘，雷电光芒隐去，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些蜷缩在角落、眼神麻木或惊恐的幸存教徒。
叶蓁轻轻叹了口气，生命能量温柔地拂过那个撞破额头的男人，止住了血，却无法抚平他精神上的创伤。
林川走到男人面前，蹲下身，平视着他那双充满血丝和疯狂的眼睛。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安慰，只是用平静到近乎冷酷的语气说道：
“不公平？是的，这世道从来就不公平。
末世之前，有人生在豪门，有人挣扎求生，公平吗？”
“但现在，抱怨没用。你想知道凭什么？
就凭我们活下来了，凭我们变得更强，凭我们刚才宰了那个把你们当猪狗养的东西。”
他举起手中那枚翠绿的四阶源晶，光芒映照着他冷静的脸庞。
“这东西，能让我们更强，能让我们在下一个要杀你的怪物面前，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这就是‘凭什么’。”
男人的嘶吼卡在喉咙里，变成了一种呜咽。
他看着那枚源晶，又看看林川，眼中的疯狂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绝望取代。
他明白了，在这个世界，道理和公平是奢侈品，力量才是唯一的硬通货。
林川站起身，不再看他，目光扫过整个地下巢穴。
深坑中的能量管道大部分已断裂，幽绿光芒黯淡。
那些原本被精神力量维系着秩序的教徒们，此刻如同断了线的木偶，
有的茫然四顾，有的低声哭泣，更多的则是瘫软在地，失去了所有生气。
“这里就是天神教的总部，源头已除。”林川对队友说道，
“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或者……还有没有隐藏的威胁。”
四人分散开来，快速检查了这个庞大的地下空间。
除了大量储存的、那种发光蘑菇制成的“圣水”和一些简陋物资外，并没有发现其他极光石或者特别的技术资料。
这个巢穴的核心，似乎就是那个深坑和精神丧尸大祭司本身，它依靠吞噬生命能量和精神控制来维持统治。
在搜索过程中，他们又遇到了几波零星的、神智似乎清醒了一些的幸存者。
他们看到林川四人，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一丝微弱的期盼。
一个看起来像是之前小头目的人，挣扎着爬过来，哀求道：
“强者……带我们走吧……外面全是丧尸，没有‘神’……不，没有那怪物的庇护，我们活不下去的……”
这话语充满了讽刺。
曾几何时，他们视若神明、奉献一切的存在，竟然是吞噬他们的怪物。
而如今怪物死了，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失去了“庇护”？
李锐忍不住嗤笑出声：“庇护？你们管那个叫庇护？它把你们当电池，当粮食！”
那人脸色惨白，嗫嚅着说不出话。
赵灵收起唐刀，声音清冷：“我们不会带任何人走。我们的路，你们跟不上，也承受不起。”
叶蓁于心不忍，但还是坚定地站在队友一边。
作为曾经的医生，本是救人为己任，但她清楚，现在带上这些身心俱疲、毫无战斗力的人，
不仅是拖累，更是对他们生命的不负责任。末世的长途跋涉，不是慈善游行。
林川最终做出了决定。
他将搜集到的一些易于携带的食物和清水集中起来，堆放在一处显眼的位置。
这些对林川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救命的东西。
“食物和水在这里。
这个地下空间暂时还算坚固，可以躲避丧尸。
外面的丧尸群失去了统一指挥，威胁会大减。是聚在一起想办法活下去，还是各自寻找生路，你们自己决定。”
“能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
或者，期待下一个‘神’降临？”林川的话语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却也道出了最残酷的现实。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但在末世，连“渔”都显得如此奢侈。
他能给的，也只是一个短暂的安全区和一点启动资源。
幸存者们沉默着，眼神复杂，没有人再哀求。
或许是被现实击垮，或许是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处理完幸存者的问题，四人回到了坑洞平台。
林川将从大祭司和七只四阶丧尸体内取出的共八枚翠绿色源晶摊在手心。
源晶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绿色的能量在缓缓流动，散发出诱人的能量波动。
“八颗，刚好一人两颗。”
林川将源晶平分。
没有犹豫，四人如同吃糖豆一般，将属于自己的两颗四阶源晶送入口中。
源晶入口即化，变成一股温和而磅礴的能量洪流，迅速融入四肢百骸，强化着他们的身体素质，滋养着他们的异能本源。
虽然没有带来突破性的提升，但这种扎实的能量积累，正是迈向更高阶位不可或缺的基石。
感受着体内增长的力量，四人互相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
河川市的插曲即将结束，前方的路依旧漫长。
并把那种发光蘑菇制成的“圣水”销毁了。不让剩下的人再次沉迷下去。
“清理完毕，该离开了。”林川看向来时的方向。
“走吧，这鬼地方，多待一秒都嫌晦气。”李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四人不再留恋，身形闪动，沿着原路迅速撤离了这个充满罪恶与绝望的地下巢穴。
身后的废墟中，只留下那些茫然无措的幸存者，以及一个被彻底颠覆、需要他们自己去面对和重建的残酷世界。
而林川小队，则带着新的收获和更坚定的目标，再次踏上了通往长州的艰险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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