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汉盯着王虎的眼睛。
那双眼睛,平静的很,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噗通!”
刘老汉双腿一软,竟然直挺挺地就要给王虎跪下!
“恩人啊!你就是俺们家的大恩人!活菩萨啊!”
王虎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叔,你这是干啥,使不得!”
“使得!使得啊!”
刘老汉老泪纵横,哭得像个孩子。
“俺这条老命是您救的!俺闺女的清白是您保住的!”
“俺们家……俺们家就算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您的恩情啊!”
王虎扶着刘老汉。
“叔,举手之劳,别放心上。”
“不!这怎么是举手之劳!”
刘老汉猛地抬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闺女,又看了一眼王虎。
“恩人!俺……俺家里穷,什么都没有,实在是……无以为报!”
他一咬牙,猛地把刘燕往前一推。
“恩人!您要是……您要是不嫌弃俺们家穷……”
“就把这丫头,收下吧!”
这话一出,刘燕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子。
她头低的都快埋进胸口了,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王虎也愣住了。
刘老汉还在那儿说,声音十分诚恳。
“俺们家不要您一分钱的彩礼!也不图您啥!”
“只要您能给这丫头一口饭吃,对她好,让她别再跟着俺这个没用的爹受苦就行了!”
“她……她什么活儿都会干,人也听话,肯定能伺候好您!”
说完,刘老汉眼巴巴地看着王虎,眼神里满是祈求。
仿佛王虎只要一点头,就是对他天大的恩赐。
王虎的目光,从刘老汉那张脸上,移到了刘燕身上。
刘燕俏脸很红。
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王虎。
王虎沉默了。
刘燕这丫头,模样周正,身段也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山花。
是个男人都会有想法。
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叔。”
想着,王虎开口了,声音很平静。
“你先起来。”
“这事儿不能这么干。”
刘老汉却铁了心,就是不肯站直。
“恩人!俺知道,俺们家这条件,配不上您!”
“可俺们是真的拿不出别的东西报答您了啊!”
“求求您,您就发发慈悲,收了这丫头吧!”
他说着,又要往下跪。
王虎眉头微微一皱。
他松开手,不再去扶刘老汉。
他转而看向一直低着头的刘燕。
“刘燕。”
刘燕的身子猛地一颤。
“你爹说的,也是你的意思?”
王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刘燕被问的有些发懵。
让她怎么答?
说是?
那也太不知羞了!
说不是?
那不是当众打自己爹的脸?
刘燕的眼泪,又一次在眼眶里打转。
她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她这副样子,王虎往前走了一步,站到刘燕面前。
“抬起头来。”
刘燕下意识地就抬起了头。
“听着。”
王虎看着她,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救你,是因为看不惯马六那帮人渣欺负人。”
“我帮你还钱,烧欠条,是想让你们父女俩以后能挺直腰杆做人。”
“不是让你爹把你当成一件东西,推出来,给我。”
刘老汉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愧地低下了头。
刘燕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但这一次,不是害怕,也不是委屈。
她看着王虎,眼神里除了崇拜,又多了些别的东西。
这个男人,跟之前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
“哥……”
她哽咽着,只喊出了一个字。
王虎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语气缓和了些。
“行了,别哭了。”
他伸出手,又顿住了,最后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记住,你是个大活人,不是拿来还债的物件。”
“以后,谁都不能再那么欺负你。”
说完,他转过身,看向刘老汉。
“叔,这事儿,以后别再提了。”
“我饿了,家里有吃的吗?”
他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
刘老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有!有!”
他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
“丫头,还愣着干啥!快去给恩人做饭!”
“家里还有只鸡,给炖上!再把我藏的那瓶老酒拿出来!”
王虎急忙打断:“不用杀鸡,大早上吃不了那么油腻的,随便做点早餐就行。”
刘燕抹了把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去!”
……
与此同时。
大王村的小卖部门口,死一样的寂静。
马六还瘫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气。
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神里除了恐惧,更多的是怨毒。
旁边那几个混混,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半天,才有一个胆子大的,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
“六……六哥,你没事吧?”
“滚!”
马六一脚踹在那混混的小腿上,自己也疼得龇牙咧嘴。
他扶着墙,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王虎离开的方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妈的!”
“这个仇,老子要是不报,老子他妈就不姓马!”
他今天丢的人,比他这辈子加起来都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掐着脖子提起来!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大王村混?
“六哥,那小子……邪门的很,咱们……”
旁边一个混混小声嘀咕了一句。
“邪门?”
马六回头,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啪!
“老子看是你他妈的胆子被吓破了!”
“一群废物!刚才就看着老子挨揍!”
那混混捂着脸,不敢说话了。
马六喘了几口粗气,胸口的怒火烧得他肺都疼。
他指着那个被他打了一巴掌的混混。
“去!”
“给老子去查!”
“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小子的底细给老子查清楚!”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混混应声而去。
马六爬起来坐在椅子上,一个腿脚利索的小弟,正用从村里诊所买来的红花油,给他揉着脖子上那几道清晰的指印。
那个被王虎掰断了手腕的红毛,捂着打上石膏的胳膊,一瘸一拐地跑了回来。
他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
“六哥……查……查到了……”
“说!”
马六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
“那小子叫王虎,是……是隔壁清水村的。”
“而且……他还是清水村的副主任。”
红毛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颤。
“副主任?”
马六的眼睛眯了起来。
一个村官?
一个小小的村官,敢这么嚣张?
“不……不止!”
红毛看马六脸色不对,赶紧把知道的都倒了出来。
“我还打听到,昨天……昨天把咱们村长给打了的人,就是他!”
这话一出口,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给马六揉脖子的小弟,手都停住了。
马六愣住了。
几秒钟后,他脸上那股子怨毒,忽然变成了一种……扭曲的兴奋。
他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很大声,脖子上的伤口被牵动,又让他疼得一阵咳嗽。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在屋里几个小弟的脸上一一扫过。
“兄弟们,你们想一想。”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要是咱们……把这个连村长都敢打的王虎,给办了……”
“那在这大王村,以后,是谁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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