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木屑飞溅与图纸翻动中悄然流逝。南锣鼓巷95号院,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年一度的工人技术等级考核季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吸走了往日的喧嚣。院里但凡有资格参加考核的,都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中院易家,灯火长明。易中海这位六级钳工正襟危坐,面前摊着厚厚的《钳工工艺学》和复杂的零件图纸,眉头紧锁,时而演算,时而闭目沉思。
冲击七级,不仅是对技术的终极考验,更是对理论深度和解决复杂问题能力的全面检阅。贾东旭则在一旁的简易桌面上反复练习着三级工考核要求的锉配工件,额角冒汗,动作带着明显的紧张和僵硬,易中海偶尔投来的目光让他压力倍增。
后院刘家,气氛凝重。二大爷刘海中想着锻工七级工的考核大纲,嘴里念念有词,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六级到七级,是一道巨大的鸿沟,不仅要求炉火纯青的操作,更要求深厚的理论基础和工艺创新能力。
他眼中燃烧着对“七级工衔的渴望,却也难掩一丝底气不足的焦虑。刘光天、刘光福兄弟则被勒令在屋里复习文化课,大气不敢出。
前院闫家,一如既往地“低调”。闫埠贵把自己关在里屋,桌上摊着教科书和笔记,却时常走神,手指在算盘上无意识地拨动,显然心思更多在盘算着考级后工资能涨多少、如何继续在邻里间“维持”他清贫教师的人设。
闫解成则无所事事地听着收音机,对父亲的考级漠不关心。
中院何家,傻柱倒是相对轻松。他正对着空气比划着颠勺的动作,嘴里嘟囔着考核菜品的火候要点。丰泽园出身的底子,加上这些年轧钢厂食堂的历练,虽然工厂考的是大锅菜,但是冲击八级厨师,他信心满满。
许大茂则在自己屋里,擦拭着他宝贝的放映机,熟悉着各种故障排除流程和新的影片操作规程,电影院放映员考核,他同样势在必得。
在这片弥漫着紧张与期待的沉静之下,林墨的进步却如同静水深流。
《鲁班经》的玄奥提点如同最高明的导师,不断在他意识深处勾勒出最精准的发力轨迹、最合理的结构解析。而鲁班工坊那1:2的时间流速,则为他提供了近乎奢侈的练习场。在双倍时间的加持下,林墨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疯狂地汲取着知识,锤炼着手艺。
赵山河布置的二级工核心内容——三十余种常用榫卯的制作,早已被他攻克。工坊的工具墙上,挂满了由他亲手制作、严丝合缝的榫卯结构模型,每一个都如同精密的机械零件。这仅仅是开始。
《鲁班经·传承之径》中和师父传的那张七十二榫卯图谱那些或繁复精巧、或失传已久的榫卯结构——诸如走马销、破头楔、挂肩销、龟背榫、双夹榫、钩挂榫、插肩榫、套箍榫......近百种不常用甚至堪称“秘技”的榫卯,也在工坊中,被林墨反复切割、打磨拆解、组装、推演,烂熟于心。
这些结构如同烙印般刻入他的肌肉记忆和思维深处,极大地拓宽了他的眼界和思维边界,在“广度”上,他接触的木工知识已远超许多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但在具体工艺的“深度”上,比如某些特种木材的极致处理,他知道自己还有漫长的路要走。
识图,这本就是前世设计师林墨的看家本领。厂里那些基础的木工图纸、装配图,在他眼中清晰得如同白话文。木材的处理知识,在工坊海量虚拟样本的“浸泡”下,他对木材的干燥、防腐、防虫等常见工艺的理解也颇为深入。
然而,二级工考核的必学范畴并不仅限于此。基础力学结构分析和木工安全操作规范,同样是考核大纲要求的硬指标。这两部分,林墨利用工坊时间正在加紧学习,尚未完全掌握精髓。
考核日期临近,林墨并未停下脚步。他白天在厂里,规规矩矩地完成师父交代的辅助工作和二级工要求的练习内
凛冽的北风终于吹来了今冬的第一场大雪。一夜之间,四九城银装素裹。赵山河家的小院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堆放的木料也披上了雪白的棉被。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溜子,在晨光中闪着清冷的光。
林墨骑着自行车来到师父家门口,车轮在厚厚的积雪里艰难前行,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他知道这样的天气不会有私活需要他来帮忙做了。
他调转车头绕道去了护城河和什刹海。河面果然已经封冻,冰层看起来厚实坚硬,昔日波光粼粼的水面变成了一片沉寂的白色平原。他特意下车,走到自己常下笼的几个洄水湾处查看,冰层下隐约可见静止的水草,鱼笼自然是无法再下了。
寒风卷着雪沫扑在脸上,刺骨的冷。捕鱼这条重要的经济来源,随着这场大雪只能暂停了然。
这段时间的积累,加上药浴所需的新鲜药材已经囤积了不少,木盒空间里的肉粮储备也初具规模,空间角落里的粮食和和鲜、腊肉已经初见规模,粮食有了两百多斤肉也有了几十斤,就连在鸽子市用鱼换到的鸡鸭也有了十几个。
回到龙成厂,走进熟悉的木工车间。赵山河已经在了,正在给两个师兄讲解将要考核工级的技术要点,王小柱和李铁牛频频点头,他们年底一个要考三级,一个要考四级。据师傅说年底的考核他的六级也基本是板上钉钉了。
林墨走到师父身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师父,按规定我的第一次定级是可以连续考到最高工级的。我想...趁着这段时间,全力冲刺二级工考核剩下的课程现在就差一点!到考核还有接近一个月,没问题!”
赵山河放下木料,锐利的目光转向林墨,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直接定二级?有把握?考核委员会的老家伙们可不会因为你是我徒弟就放水。”
“有把握!”林墨斩钉截铁,林墨的眼神清澈而自信,没有一丝年轻人的浮躁,只有沉淀下来的专注和渴望。赵山河凝视了他几秒,那张严肃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极淡、却极其欣慰的笑容。
他重重点头:“好!有志气!这才像我的徒弟!他们还质疑你能不能考上一级,这次给他们来一次大的惊喜”
王小柱和李铁牛也是一脸羡慕地看着林墨,这是难得的一次可以跨级考核的机会,当年他们就没有把握住。
赵接下来的日子,林墨彻底化身为车间里最沉默也最专注的身影。在厂里他隔绝了外界一切纷扰专注基础力学结构分析和木工安全操作规范。在鲁班工坊的双倍时间里,他更是开启了疯狂的冲刺模式。
王小柱和李铁牛看着林墨近乎苛刻的自我要求和那越来越精湛的手上功夫,心中五味杂陈。王小柱练得更狠了,有时甚至带着一股戾气,锯木头的声音都格外刺耳。
李铁牛则更加沉默,只是默默增加自己的练习时长,眼中带着不服输的韧劲。车间里弥漫着无声的竞争和压力。
赵山河开始了自己六级考核的准备。
第一场大雪之后,又断断续续下了几场小雪。四合院的屋顶、墙头、树枝上都积着厚厚的白雪,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寂静。屋檐下的冰溜子越来越长。
这一天傍晚,雪又渐渐大了。林墨工位上的灯还亮着。他正对着灯光,用极细的砂纸打磨一块花梨小料上刚做好的微型插肩榫。他的呼吸放得很轻,全神贯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这块温润的木料和榫卯间那细微到极致的接触面。
赵山河没有打扰他,只是站在不远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这小子...”赵山河在心中默叹,眼中充满了老匠人看到绝世璞玉终放光华时的欣慰与期许。他悄悄转身,推门走进了漫天风雪之中,将这片静谧的战场留给了他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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