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砚的眼泪唰地一下,夺眶而出,决堤了。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来,狠狠撞进纪川怀里,手臂用力到几乎要将人揉碎。
“我也爱你……我好爱好爱你……” 他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滚烫的泪水迅速洇湿了纪川风衣的肩头。
所有的爱、所有等待的煎熬,都在这一刻尽数倾泻。
然而,哭了片刻,他又像是猛地想起什么,强行刹住眼泪,用手背有些粗鲁地擦了擦脸,抬起一张湿漉漉的脸,眼圈鼻尖都是红的,就一个带着点委屈耍赖的大男孩模样。
“纪川!”他带着浓重的鼻音,控诉道,“你把我准备干的事抢先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从自己冲锋衣的口袋里,也掏出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巧丝绒戒指盒,动作因为激动而有些笨拙。
“我提前准备了好久好久……连台词都偷偷排练过好多遍了……”他委屈巴巴地展示着手中的盒子,声音里带着点计划被打乱的懊恼和撒娇,“结果……结果变成这样了……呜呜……”
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男戒。
款式与纪川手中的那枚明显是配套设计的,简约的指环上,同样缠绕着薰衣草藤蔓的纹饰,只是细节处略有不同,一看便是精心设计的、互为呼应的对戒。
商时砚看着两枚并立的戒指,又抽了一口气,用还带着泪光的眼睛紧紧盯着纪川,语气执拗又热烈:
“在一起不够!”他说着,“不够!要结婚!纪川,我们结婚吧!”
纪川看着眼前这个哭得乱七八糟、稀里糊涂地向自己求婚的男人,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没有直接回答“好”或“不好”,而是伸手,抓住了商时砚那只拿着戒指盒、微微颤抖的手。
“那还等什么?”纪川的语气理所当然,目光落在商时砚左手的无名指上,“伸手。”
商时砚立刻会意,几乎是屏住呼吸,乖乖伸出左手。
纪川从他手中的盒子里取出那枚属于商时砚的戒指,缓缓套进了他的无名指根部。
冰凉的金属触感贴上皮肤,却瞬间点燃了燎原的火焰。
“该你了。”纪川收回手,将自己的左手递到他面前,声音带着笑意。
商时砚手忙脚乱地扔下空盒,几乎是抢一般拿着那枚戒指,却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地,将它套上了纪川的无名指。尺寸完美契合。
两只戴着同款戒指的手自然而然地交握在一起,十指紧紧相扣,戒圈在晨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他们凝视着彼此,眼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花香、青草香,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甜得发腻的气息。
下一秒,商时砚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扣住纪川的后颈,深深地吻了上去!
纪川几乎是同时环住了他的脖颈,热烈地回应着。
这个吻带着泪水的咸涩,带着阳光的温度,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带着对未来的无尽承诺。
他们吻得忘乎所以,气息交融,脚步踉跄,最终双双滚倒在了柔软厚实的薰衣草花丛中,压倒了一片花草,惊起了几只早起的蝴蝶。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稍稍分开。
纪川微喘着,脸颊发红,额角沁出细汗,他扯了扯风衣的领口,低声抱怨:“热……”
七月的普罗旺斯清晨,在太阳完全升起后,穿着风衣确实有些难熬。
商时砚看着他被蒸腾得微红的皮肤和湿润的嘴唇,眼神还带着水汽,喉结却开始滚动,声音又哽咽又沙哑:“我帮你脱……”
话音未落,便再次俯身,深深地吻住了他,一只手则急切而温柔地去扒那件风衣。
……
没有发生什么,这毕竟是在外面。
只是,在那片被他们压出一个小小窝巢的薰衣草田里,在逐渐炽热的阳光下,他们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他们靠在一起,看着蔚蓝如洗的天空,商量着接下来要去世界的哪些地方也看看。
他们笑着提起,要抽空回去看看黑鹰学校里那群精力过剩、天天都在拆房子的足球小子们。
他们惦记着家里那只或许正慵懒舔着毛、或许正挠着沙发的黑猫,盘算着要给它带点这里特有的、薰衣草填充的小玩具回去。
他们也认真地讨论了眼下需要他们共同去完成的事情——如何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局面彻底稳定下来,如何梳理那些盘根错节的后续事宜。
总之,他们什么都说。
从宏大叙事的责任,到琐碎日常的温暖,未来像一幅缓缓展开的、充满无限可能的画卷。
有些事情,似乎在这一刻,真正地结束了。
但,他们,还会有无数新的事情可以一起去做。
他们,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一起去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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