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是跟桌子或者床板结成道侣吧？”牛德被自己这想法雷得外焦里嫩，“那这功法就不是正不正经的问题了，它压根就是有什么大病！”
转了一圈，竟然没有一个合适的！牛德更焦虑了，蹄子刨地的速度加快，都快磨出火星子了。难道真要去外面抓个精怪？可外面兵荒马乱的，危险不说，抓来的能听话？万一是个暴脾气，他这“羁绊”没结成，先打起来怎么办？
就在他绝望得快要接受“求偶幻象”的命运时，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向了堡门口的方向。
那里，有一株小小的、嫩绿的树苗。
正是他那次试验【双修加速器（试用版）】时，胡乱选中的那株月桂树苗。
此刻，夕阳的余晖正好透过洞口缝隙，洒落在小树苗的叶片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牛德觉得这株小树苗，比起旁边那些杂草，确实显得精神了许多。叶片更加翠绿饱满，叶脉之中，似乎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清凉的月华光芒在缓缓流转。
它安静地站在那里，不声不响，不会用任何奇怪的眼神看他，也不会发出任何让他尴尬的声音。
最重要的是，它之前确实对他的灵气和那什么“欢乐值”有反应！虽然只是本能的吸收和微弱的舒适反馈，但至少证明它不是死物，是有灵性基础的！
牛德的脚步顿住了，目光牢牢锁定在那株月桂树苗上。
一个荒谬绝伦，但又仿佛是唯一选择的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要不……就它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牛德自己都觉得老脸（牛脸）发烫。跟一棵树结为道侣？这要是传出去，他“搅屎棍牛真人”的名号怕是得改成“恋树癖牛魔王”了！
但是……
再看看系统面板上那“求偶幻象”四个大字……
牛德猛地打了个寒颤。
社恐的本能最终战胜了羞耻心。
“罢了罢了！树就树吧！”牛德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带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悲壮感，慢慢踱到了堡门口，在那株月桂树苗前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还不到他膝盖高的小树苗，嫩绿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唉……”牛德又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无奈和认命，“小树苗啊小树苗，看来……咱俩还真是有缘（孽缘）啊。”
“以后……恐怕就得咱俩搭伙过日子了。”他喃喃自语，越想越觉得这事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至少……”他试图安慰自己，“你不会说话，不会嫌弃俺老牛长得丑，也不会到处乱说……应该吧？”
小树苗自然无法回应，只是依旧静静地沐浴在夕阳最后的余晖里。
牛德看着它，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可怕惩罚而不得不妥协的憋屈，另一方面，看着这株安静的小生命，社恐的内心深处，竟然又隐隐升起一丝诡异的……安心感？
和一棵树相处，总比和那些心思复杂的人形生物打交道要轻松得多吧？
就这样吧。
他抬起一只前蹄，小心翼翼地、轻轻碰了碰小树苗的叶片。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像是在问树苗，又像是在告诉自己，“以后，俺老牛的一半身家性命（主要是灵气和欢乐值），可就指望你了啊，小道友？”
夕阳彻底落下，夜幕开始降临。清冷的月光逐渐取代温暖的夕照，透过石缝，洒在一牛一树的身上，勾勒出一幅极其诡异又带着点莫名和谐的画面。
牛德的“选妃”大业，就在这种极度社恐的被迫和无比荒诞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
而他那前途未卜、画风清奇的“双修”之路，也即将在这株月桂树苗身上，正式开启。
夜幕彻底笼罩了昆仑山，清冷的月华如同水银般，透过牛德堡洞口的缝隙，悄无声息地流淌进来，在地面上切割出几块斑驳的光斑。其中最大的一块，正好将洞口那株月桂树苗，以及树苗旁边那头坐立不安的青牛，笼罩其中。
牛德感觉自己像是要被架在火上烤。
当然，这只是心理上的。实际上，夜晚的昆仑山凉飕飕的，月光照在身上也只有微凉的触感。但他心里头那团火，却烧得他坐卧不宁，蹄子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他盯着眼前那株沐浴在月光下、叶片似乎愈发翠绿的小树苗，做了整整一晚上的心理建设——从盘古开天想到龙汉初劫，从鸿钧讲道想到自己那坑爹的根脚，最后思绪又绕回那该死的“求偶幻象”惩罚上。
这么一想，什么羞耻心，什么尴尬，瞬间都被对社死场面的巨大恐惧给压了下去。
“干了！”牛德把心一横，牛眼里闪过一丝豁出去的悲壮，“反正这里没别人看见！地鼠一家不算人！锦鲤更不算！只要我不说，树不说，谁知道我牛德真人跟一棵树……那啥了？”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温柔”一些。但他那张牛脸，肌肉结构本就不擅长做这种细腻表情，努力挤出来的效果，反而显得更加僵硬、扭曲，甚至带着点狰狞，仿佛不是来“表白”，而是来讨债的。
他挪了挪屁股，让自己正对着小树苗，然后缓缓低下头，巨大的牛头几乎要凑到树苗的叶片上。这个距离，让他能清晰地看到叶片上细微的脉络，以及那若有若无流转的月华微光。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那低沉的牛嗓门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确认只有几只地鼠好奇地探出头，才松了口气。
“那啥……小树苗啊……”他用自认为最柔和、最富磁性的声音开口，但发出的依旧是瓮声瓮气的牛哞，“晚上好啊……又、又是我……你隔壁住着的，牛德。”
小树苗静悄悄的，只有叶片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像是在回应，又更像只是自然的摇曳。
牛德舔了舔有点发干的鼻子，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努力组织着【混沌牛语】所能表达的、尽可能清晰的意念：
“你看啊……咱俩这也算……老相识了，对吧？从我搬进这牛德堡，你就在这儿了。”他试图套近乎，“我呢，平时也没少照顾你吧？虽然……虽然最开始是拿你试验那破加速器……但后来，我也给你灵气了，对不对？精纯的混沌灵气呢！这玩意儿，外面那些家伙想吸一口都难！”
他稍微挺了挺胸脯，似乎想增加自己话语的说服力。
“你呢……你也不错，挺够意思的。你给我……嗯……凉气？对，就是这种月亮的光，凉丝丝的，挺舒服。”他努力把小树苗无意识散发的月华微光描述成一种“回报”，“咱俩这相处模式，不是挺愉快的嘛？互惠互利！和谐共存！”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小树苗的反应。
树苗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叶片上的月华缓缓流动，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特别的回应。那沙沙声，仿佛是夜风在嘲笑他的自言自语。
牛德心里有点打鼓，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硬着头皮，把最难启齿的部分说出来。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又压低了一些，带着一种做贼心虚的气音：
“所以呢……现在……我这边，遇上点小难题。功法上的！对，就是修炼的那个玩意儿，它……它出了点状况。”
他抬起一只前蹄，笨拙地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袋：“它吧……嗷，就是馋了！对，馋了！它想吃点……嗯……更带劲的东西！需要咱俩这关系……再进一步！对，就是那种……更深入、更紧密、更那个啥的联系！”
他卡壳了，“道侣”这两个字像是烫嘴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支吾了半天，最后含糊地一带而过：
“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你……你懂的吧？”他充满期待地看着小树苗，仿佛它真能听懂这颠三倒四、毫无逻辑的“表白”。
小树苗：……
只有叶片沙沙。
牛德有点急了，这“听众”完全不互动，让他这独角戏很难唱下去啊。他赶紧祭出杀手锏——利诱！
“好处！有好处！”他忙不迭地补充，语气变得急切起来，“只要咱俩关系到位了，以后灵气管够！我牛德说话算话！保证让你喝……呃，吸到饱！还有那个……欢乐值！对，就是一种特别好的能量，吸了浑身得劲，飘飘欲仙的那种！我也分你点！大大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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