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门才打开。
段俏颜走了出来,她的脸色还是难看得吓人,苍白里透着一种灰败,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两只眼睛肿得老高,跟两个烂桃子似的,一看就是哭了太久。
她看着围上来的家人,嗓子哑得几乎说不出话,但还是用力地说道:“我要去塞外!我要去找他!”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段老头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急得直跺脚:
“那塞外是多远的地方啊!听说路上尽是戈壁荒滩,走上几天几夜都见不着一个人影。”
“还有狼群和马贼!多危险啊!你就听了那丫头片子的一面之词,万一……万一是假的呢?你不能去!”
“是啊,阿颜!”段老太也赶紧拉着她的手,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怎么去啊?要是出点什么事,你让我们可怎么活啊!”
连田雨鹤也皱着眉头劝她:“丫头、你冷静点想想,就算、就算那个薛让他真的还活着,可他要真是把以前的事都忘了,而且已经跟别人定了亲,马上就要成婚了。”
“你这个时候跑去,又能怎么样呢?不是自己凑上去,往自己心口捅刀子,让自己更伤心吗?何苦呢?”
段俏颜却像是铁了心一样:“如果假的,我要亲眼看到是假的,我才能死心。”
“如果是真的,我也要亲耳听到他从他嘴里说出来,我才能认,不然——”
她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每一个人,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但硬是忍着没掉下来。
“不然,我这辈子心里都过不去这个坎,我永远也放不下,我必须去这一趟。”
她已经拿定了主意,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去闯一闯,去要一个答案。
不然,她这辈子,都没法安心。
大家看段俏颜这副模样,也知道劝也没用了。
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真要让她一个人去那千里之外的塞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在场的人都放心不下。
安昭第一个开口:“姑娘,我跟你一块去!我能保护你!”
宁昭也赶紧跟上:“我也去!”
莫墨在一旁听着,也急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哪能少了我?我必须得去!”
她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这事说到底,跟她姐姐那边脱不开干系,她总觉得自家姐姐的人惹了麻烦,自己也有点责任,而且她也实在担心段俏颜。
铁平舟叹了口气,走到段俏颜面前:“既然你非去不可,那就算上我一个吧。”
他这么做,有两个原因。
一是,他不想和安昭分开那么久,二是,他也确实不放心段俏颜一个人去冒险。
段俏颜看着眼前几人,鼻子一酸,眼圈又红了,心里是又暖又涩。
段老头几人,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担心,可看到这场面,知道再说什么也是白搭,只能咬着牙,含着眼泪,勉强点头答应了。
几个人连夜就开始收拾东西,干粮、装水的皮袋子、还有几件简单的换洗衣裳和铺盖,都打成了包袱。
天还没完全亮,村子里静悄悄的,几个人就轻手轻脚地出发了,生怕惊动了太多人。
马车轮子咕噜咕噜地响着,段俏颜靠在马车窗户边,眼睛看着外面。
树木、田地、房屋飞快地向后退去,她一句话也不说,安安静静的,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安昭和宁昭两人,看她这样子,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打扰了她。
莫墨时不时找点话题跟铁平舟聊上几句,东拉西扯的,无非是想打破这马车里沉闷压抑的气氛。
马车走了大概两三天,来到了一个比之前路过的地方都要热闹些的镇子。
他们打算在这里补充点干粮和饮用水,马也需要歇歇脚,喂点草料。
在镇子口的一个简单茶摊上,几个人坐下来,想喝口热茶解解乏。
铁平舟眼睛四处看了看,忽然瞧见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正在不远处跟几个穿着打扮像商人的人说话。
“哎?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楼七啊?”铁平舟用手指了指,出声喊道。
那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还真是楼七。
楼七看见铁平舟他们这一行人,先是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
随即他脸上露出笑容,大步走了过来:“你们这是……”
他一边说,目光一边在几个人脸上扫过,当看到段俏颜的时候,他的目光稍微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这样憔悴的段俏颜他只见过一次,现在是第二次。
铁平舟也没打算瞒着他,就把他们要去塞外找薛让的事情,简单地跟楼七说了一下。
楼七安安静静地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然后说道:“我最近接要押送一批货物去塞外,要走的路线跟你们要去的地方差不多!我们结个伴,路上互相也能有个照应,我知道几条近路,走起来能省不少时间。”
铁平舟和莫墨他们互相看了看,都用眼神交流着,觉得楼七这提议真是太好了。
楼七常年在外奔波,走南闯北的,经验特别丰富,有他带着,肯定能避开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少走很多弯路。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段俏颜,这时候也抬起头看向他:“谢谢你。”
楼七不在意地摆摆手:“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顺路的事!人多一起走还热闹点,也更安全!”
“你们在这稍微等我一下,我去跟那几位货主说一声,安排一下,我们就调整队伍,一起出发!”
有了楼七的加入,队伍重新整顿了一下,继续向西前进。
这越往西边走,眼前的景色就越是荒凉。
刚开始那宽阔平坦的官道,慢慢变成了坑坑洼洼的黄土路,马车走在上面颠簸得厉害。
路两边的绿色也越来越少,先是稀稀拉拉快要秃顶的草地,后来连草都难见了。
放眼望去,全是看不到边的黄土坡,运气好点偶尔还能看到一丛带刺的灌木。
风吹在脸上,感觉也不一样了,带着一股干燥的沙土味道,打在脸上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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