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劝许大茂，老老实实在院儿里经营好了，未必不如在厂里当个小干部过得舒心。
这还真不是忽悠他，而是傻柱记忆里的易中海就是这样的。
退休后的易中海，虽然无儿无女，老婆也死了，但是生活起居和供应水平，傻柱和寡妇照顾的比亲儿子都强。
看似无权无职，在院里好像也不怎么管事，但只要他开口了，那基本上就是一锤定音。
比在厂里当个小干部，天天媚上欺下、与人勾心斗角，不知舒心到哪里去了。
不过许大茂这时候还年轻，尚存雄心壮志，受到打击之后，还是很颓丧。
可这王八蛋除了颓丧之外，又加上了几分惫赖，声称家里没人做饭，就是赖着不走。
何雨柱知道这小子，这段时间心理压力确实挺大，不得不留他吃了顿晚饭，大骨汤也让他蹭去了一大碗。
赶走了吃饱喝足的许大茂之后，何雨柱快手快脚的收拾了碗筷。
洗刷完了之后看天还没黑，又得催着媳妇去散步消食。
有个医生朋友还是很有好处的。
王医生作为专职医生，自身又有生育经验，给他讲了很多照顾孕妇的方法。
什么怀孕前期、中期、后期，什么孕期反应，什么孕期穿着，甚至包括睡觉姿势。
什么久坐、久卧、久动……
反正是这样不行，那样不好，这十个月得像眼珠子一样捧着。
啊，事无巨细啊！
搞到他的心理压力也是很大。
反正是人多怕被挤着，走路怕被绊着，就连抽烟也怕熏着媳妇。
就连去散步，王医生也说了，多去有绿植的地方，少去空气污浊的地方。
虽然锣鼓巷周边有许多公园，但是让孕妇长时间步行，那也是不行的。
幸好东跨院里，种植了大量的蔬菜，这应该也算绿植。
两口子进到东跨院，就看见几个老媳妇儿、小媳妇儿，在刘海中家的菜地里，拿着锄头在那开沟。
刘玉华好奇的凑过去，问她们在干嘛。
等这帮老少媳妇儿们拄着锄头七嘴八舌地一说，何雨柱都听明白了。
原来刘海中老婆说她家要去三线了，居然把菜地给卖了。
卖的倒也不贵，连同地里没有采收的蔬菜，一分地作价一块钱。
这帮老少媳妇儿们，正在开沟分割菜地呢。
何雨柱怀疑，是不是刘海中他老婆听说房子保不住了，在这儿能捞一分是一分呢。
他见媳妇在那儿兴致勃勃地看她们分地，就不凑过去了，离她们远远地待在一边抽烟。
他发现这院里的老爷们儿们，基本上很少涉足这东跨院。
来种菜的，大多都是家里的女人和孩子。
再一想，这院里的男人基本上都有工作，再不济也有一份临时工。
而女人有工作的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可不就是只能在家里做些家务。
毕竟是首都，但凡家里有个男人工作，养活一家老小，难度也不大。
所以那些，糊火柴盒、数图钉、剥瓜子等，简单量大长久的外包活，街道大多会分给贫困家庭来做。
之前她们聚到前院，也不过就是做一些缝补衣服、绣点手帕鞋垫、纳鞋底这一类，量少不稳定且繁琐的小手工。
现在东院里开出了菜地，每家也有个两三分地，让她们又有了一个共同劳作的场所。
这年头的妇女们，大多都是勤劳的，可能因为私营经济被压缩，就业岗位不足，才导致就业率不高吧？
要是许大茂能给这帮娘们儿找点活儿干，让她们往家里赚点钱，那威望还不蹭蹭往上涨。
但是傻柱之前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一类的活计，所以他也想不到能有什么好活儿。
可能他觉得易、刘两家走了之后，他在这院里就能过得比较自在了。
之前一门心思，只想着改变傻柱的轨迹。
现在，将近尘埃落定之后，才有闲心来关注这些此前从未曾关注的事儿。
也许是看到，刘玉华除了听他的嘱咐，远离秦家姐妹之外，跟其他的邻居老少媳妇儿们，也是正常交往。
才意识到，这年头都还是熟人社会。
不像几十年后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楼上楼下互不认识都是常态化了。
那么在这个熟人社会里，就不能活成孤家寡人。
想要帮许大茂在院里获得一些威望，是不是也暗藏着这种心思呢？
何雨柱发现自己每经历一个阶段，心理就会发生一些改变。
他不知道这是脑子开窍了，还是说做人成熟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至少比傻柱那样浑浑噩噩，一直被人蒙骗着要好。
易、刘两家去了三线了，又被他借着信息差，暗戳戳的在背后断了退路，这辈子几乎回不来了，
而贾家，寡妇嫁人了，不可能再敢纠缠别的有妇之夫了。
贾张氏劳改了，几年之内只怕回不来了，就算再回来，背着一个劳改犯的前科，借她两胆也不敢再撒泼讹人了吧？
他家那三头小白眼狼，之后无论再想啃谁，也啃不到他何雨柱头上来了。
算计傻柱的那伙人，也就剩一个算盘精了。
不过他在那伙人里，也就是一条伥鬼，没人领头他也做不出什么大事，顶多癞蛤蟆趴脚面，恶心一下人而已。
如今他三大爷的位置也没了，小学教员的光环也被扒了，不过就是一个发配扫大街的，连恶心人都没多少资本了。
何雨柱抬眼望了望天空，西边的晚霞映得空中红彤彤的一片，如火如荼。
比之当初听到老聋子打靶的那一天，天空的景色，更加美丽，更加令得他心旷神怡。
他重重呼出最后一口烟雾，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踩熄。
他觉得这一次已不是阶段性的胜利，几乎可以说是决定性的胜利了。
就像当年打完三大战役，残敌龟缩小岛。
紧接着又打了一场立国之战，从此彻底站了起来，敌人也毫无反扑的可能。
现在，他只要静静等待，到了周二，一切就将彻底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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