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乌桓人大举寇边、卢龙塞失陷、军民死伤惨重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文武官员的意见产生了激烈的分歧。
以仓曹掾王昶、法曹掾孙默为代表的文官,面色忧虑,倾向于稳妥:“太守,敌军势大,皆乃精锐骑兵,且已据卢龙塞险要。我军新整,步卒为主,仓促迎战,胜算渺茫啊!”
“是啊太守,不如紧守渔阳及周边诸城,深沟高垒,同时八百里加急向蓟城求援。待州牧大军一到,再图收复失地不迟!”
“此时出战,若再有闪失,渔阳恐将不保!望太守三思!”他们的担忧不无道理,着眼于现实的力量对比和城池安危。
而以关羽、张飞为首的武将,则个个怒发冲冠,战意沸腾:
“固守?等到援军来,被掳走的百姓早就不知被卖到哪个旮旯去了!卢龙塞周边也早被烧成白地了!”张飞声如洪雷,须发戟张,“大哥!让俺老张带兵去!定把那些乌桓崽子杀个片甲不留!”
关羽虽沉稳,丹凤眼中亦寒光凛冽:“兄长,贼寇骄狂,正可出其不意击之。一味固守,徒损士气,寒了百姓之心。某愿为前锋,斩将夺旗!”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默不作声、盯着地图的刘和身上。
刘和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从渔阳城到卢龙塞,再到更北方的山川地貌。(洞察之戒高速运转,结合已知情报:乌桓骑兵分布、苏仆延性格分析、卢龙塞地形、己方军队状态、天气风向…生成多种战术推演…最佳方案凸显…)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如电,瞬间压过了所有的争论声:“诸位之意,我已知晓。然,我意已决——主动出击,收复卢龙塞!”
文官们脸色一白,还想再劝。刘和却抬手制止了他们,声音沉稳而充满不容置疑的力量:
“固守待援,看似稳妥,实则将边境百姓与国土拱手让于贼寇,更助长乌桓气焰,使其认为我汉军怯懦,日后必将变本加厉!渔阳乃至整个幽州,将永无宁日!”
他话锋一转,指向地图:“然,诸位所虑亦有理。敌军骑兵精锐,且据险而守,正面强攻,确非上策。故,此战关键在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乌桓人为何敢如此猖狂?正是因为他们认定我汉军新遭黄巾之乱,内部不稳,兵疲将弱,绝不敢主动出击,更不敢远离城池与其野战!我等,便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的声音逐渐高昂,带着一种感染人心的自信:“昔日卫青、霍骠骑远征漠北,亦是以精骑奔袭,直捣王庭!今日,我渔阳军虽非倾国之师,亦有敢战之锐气!苏仆延新胜而骄,掳掠甚多,其部必然懈怠,绝不会料到我们敢主动找上门去!”
“因此,我决定!”刘和目光扫过关羽、张飞,“效先贤之法,以精骑长途奔袭!”
“云长!”
“某在!”关羽踏前一步。
“我与你亲率军中所有骑兵,再精选善走步卒,凑足两千五百精锐!人衔枚,马裹蹄,携带五日干粮,连夜出发!绕开大路,从小道迂回至卢龙塞侧后,攻其不备!首要目标,焚其粮草辎重,乱其军心,而后伺机破塞!”
“翼德!”
“俺在!”张飞大声应道。
“你率剩余所有步卒,多带旌旗鼓角,明日黎明,大张旗鼓,从官道向卢龙塞进发!一路虚张声势,号称万人大军,做出正面强攻的态势!务必吸引苏仆延主力注意,将其牢牢钉在塞前!”
“我等迂回侧击一旦得手,塞内敌军必乱!届时,你可见机行事,猛攻塞门,与我等里应外合!”
“此战之要,在于快、准、狠!在于出其不意!云长,翼德,可能做到?”
关羽丹凤眼精光爆射,抚髯颔首:“兄长算无遗策,某定当竭尽全力,破敌建功!”
张飞兴奋得摩拳擦掌:“哈哈哈!妙啊!大哥你就瞧好吧!俺一定把动静闹得震天响,让那苏仆延以为天兵天将下来了!”
刘和又看向田豫、王昶等人:“国让,文舒,渔阳城及后方调度,便交给你们了!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田豫眼中闪过敬佩之色,拱手道:“太守放心!豫必竭尽所能,确保后勤通畅,稳定后方!”
王昶、孙默见刘和决心已定,且计划周详,亦不再多言,躬身领命。
战略已定,整个渔阳郡这座战争机器立刻高速运转起来。是夜,一支精锐部队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开出渔阳北门,如同暗夜中的利刃,直插敌人侧后。而翌日清晨,另一支“大军”则旌旗招展,鼓声震天,浩浩荡荡地沿官道北上,吸引了所有窥探的目光。
主动出击的战鼓,已然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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