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战场渐渐平息,只剩下火焰燃烧尸骸和帐篷发出的噼啪声,以及伤者偶尔发出的微弱呻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焦糊味和皮革烧焦的刺鼻气味。汉军士兵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疲惫却无法抑制的兴奋与自豪。
战果的清点持续了大半日。当最终的数字汇总到刘和面前时,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他也不禁为之动容。
此战,可谓一场酣畅淋漓的完胜!
阵斩乌桓贼兵超过八百级,其中不乏大小头目;跪地投降、面如土色的俘虏收拢了近一千人;而溃散逃入茫茫草原的乌桓残部,更是不计其数,短期内绝无再成气候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被乌桓人掳掠的数千名汉民百姓,几乎被全数救回!他们衣衫褴褛,面带饥馑与惊恐,但在汉军士兵的安抚和护送下,眼中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看着同胞得以解脱,所有汉军将士心中都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与正义感。
而缴获之丰,更是超乎想象!
缴获完好无损的战马超过五千匹!其余受伤或受惊的牛羊等牲畜更是不计其数,漫山遍野,需要大量人手驱赶;
乌桓人抢掠积累和原本储备的粮食、肉干堆积如山,足以装满数百辆大车;
各类皮货、毛毡、金银器皿、甚至从中原抢来的丝绸布匹,更是数不胜数;
还有大量的弓箭、弯刀、骨朵等兵器甲胄,虽然制式杂乱,但回炉重铸或修缮后,亦是重要的军事物资。
与之相比,刘和麾下军队的伤亡简直微乎其微。阵亡者不足百人,伤者二百余,且多为轻伤。这无疑是一场代价极小、战果极大的经典奇袭战例!
“大哥!咱们发财了!哈哈哈!”张飞看着眼前望不到边的战利品,尤其是那些雄健的战马,乐得合不拢嘴,蒲扇般的大手不住地拍着身旁士兵的肩膀。
关羽抚髯而立,虽面色依旧沉静,但丹凤眼中也难得地流露出满意之色。他鞍旁悬挂的那颗苏仆延狰狞的首级,便是此战最耀眼的功勋章。
刘勇等将领更是兴奋地指挥着士兵们清点、装车,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刘和心中亦是激荡难平。此战不仅彻底解决了峭王部的威胁,缴获的物资更是解了渔阳郡的燃眉之急。数千匹战马,足以让他的骑兵规模扩充一倍有余!粮食牛羊,可以大大缓解明春的粮荒,安抚流民。
“传令下去,战利品统一登记造册,妥善保管。阵亡将士遗体好生收敛,带回渔阳厚葬,抚恤加倍发放!伤员立即救治!”刘和沉声下令,“全军休整一日,明日一早,拔营凯旋!”
翌日清晨,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这片依旧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的营地,向着渔阳郡方向迤逦而行。
与来时悄无声息的潜行截然不同,凯旋之师旌旗招展,士气高昂。队伍的最前方,是刘和、关羽、张飞以及一众将领。关羽马鞍旁悬挂的乌桓酋长首级,成为了最显眼的标志。其后是押解着俘虏、驱赶着无数牛羊马匹、满载着各类物资的长长队伍。被解救的百姓们也跟在队伍中,虽然步履蹒跚,但脸上已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期盼。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早已传回了渔阳郡。当凯旋的队伍距离城池还有十数里时,道路两旁便已挤满了闻讯赶来的百姓!
“回来了!刘太守回来了!”
“大胜!是大胜啊!听说斩了乌桓大王的首级!”
“快看!那些牛羊!还有那么多马!”
“老天开眼啊!刘青天为我们报仇了!”
“我家的娃儿被救回来了!谢谢刘太守!谢谢关将军、张将军啊!”
人群沸腾了!欢呼声、哭泣声、感激声汇成一片。许多百姓自发地提着篮子,捧着陶罐,里面装着家中仅有的鸡蛋、面饼、甚至只是清澈的泉水,争先恐后地涌到路边,想要犒劳这些为他们雪耻复仇、夺回家人的勇士们。
“乡亲们!使不得!大家的心意我们领了!粮食留着自己吃!”刘和在马上不断拱手,高声劝慰着热情的百姓,但依旧无法完全阻止人们将食物塞到士兵们的手中。
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这一刻,军民之心紧紧相连。士兵们挺直了胸膛,感受着来自父老乡亲最真挚的拥戴,所有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上的荣光与沉甸甸的责任感。军队的士气,在这一刻达到了空前的顶峰!
当队伍终于抵达渔阳城下时,田豫、王昶、孙默等留守官员早已率领全城军民在城外等候。看着这绵延无尽的战利品队伍,看着被解救回来的百姓,看着将士们昂扬的斗志和百姓狂热的爱戴,所有人都明白——渔阳郡,迎来了一位真正能保护他们、能带来胜利和希望的统治者!
刘和的威名,不仅仅是在渔阳,更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幽州边郡,乃至塞外草原!
“渔阳来了个狠角色刘太守!”
“汉人出了个能打的宗室,把峭王苏仆延的脑袋都砍了!”
“几千骑兵就端了苏仆延的老巢……”
类似的传言在乌桓、鲜卑各部中飞速流传,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与恐惧。一时间,塞外部落闻“刘”字旗号而色变,短时间内,再不敢轻易南下牧马,渔阳郡的边境迎来了久违的安宁。
站在渔阳城头,望着城内城外一片欢腾的景象,刘和知道,经此一役,他才算真正在这片边陲之地扎下了根,树立了无可动摇的权威。接下来的,便是消化战果,更快地壮大自身。
北方的潜龙,已然抬头,其声威,必将震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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