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大捷,缴获颇丰。当晚,联军在草原上择地扎营,燃起熊熊篝火,举行了一场颇具塞外风情的庆功宴。烤全羊的香气混合着马奶酒的醇厚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战胜的喜悦暂时冲淡了两军之间那无形的竞争氛围。公孙瓒麾下将领与刘和麾下将领互相敬酒,表面上倒也一团和气。
酒至半酣,气氛正热。公孙瓒放下酒碗,环视全场,朗声笑道:“今日大破胡虏,全赖将士用命,亦见玄阳贤侄麾下之骁勇!如此良辰,岂可无技助兴?我北地男儿,最重弓马,不如我等比试一番箭术,以助酒兴,如何?”
此言一出,白马义从的将领们纷纷叫好,面露得色。谁人不知公孙瓒及其麾下最擅骑射?这显然是想在武艺较量之后,再在箭术上扳回一城,彻底展现白马义从的全面优势。
刘和心知肚明,面上却带着温和笑意:“伯圭将军有此雅兴,和自当奉陪。只是晚辈箭术粗浅,恐贻笑大方。”
公孙瓒哈哈大笑,显得豪迈非常:“诶,贤侄过谦了!不过是游戏耳,何必认真?”说罢,他率先起身,早有亲卫在百步之外立好了箭靶。
公孙瓒也不多言,取过自己的硬弓,深吸一口气,张弓搭箭,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只见他连发三箭,嗖嗖嗖——箭矢破空,如同流星赶月,笃笃笃三声闷响,竟皆牢牢钉在靶心红点之上,箭尾兀自颤动不已!
“好!”
“将军神射!”
白马义从阵营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公孙瓒麾下将领个个与有荣焉。公孙瓒面带矜持笑容,将弓递给亲卫,目光转向刘和,意思很明显——该你了。
(洞察之戒:评估自身箭术,约75水准,虽属良佳,然不及公孙瓒精纯老辣,更难以达到技惊四座之效…强行出手,恐落了下乘…)
刘和面色不变,正欲起身接招,哪怕明知不敌,气势上也不能弱了。然而,他身侧一人却抢先踏出一步。
“杀鸡焉用牛刀。”关羽声若洪钟,瞬间压过了场中的喧嚣,他对着刘和微微拱手,“兄长,此等游戏,关某代劳即可。”
刘和心领神会,顺势坐下,淡然一笑:“也好,那便有劳二弟了。”
关羽也不多言,自有亲卫递上他的铁胎弓。此弓比寻常战弓更沉,非神力难以驾驭。关羽接过弓,甚至未做太多瞄准,只是凤目微眯,锁定百步外的箭靶。
只见他吐气开声,猿臂轻舒,那沉重的铁胎弓竟被他轻易拉成满月!
“嗖——!”
第一箭破空而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精准无比地命中靶心!
不待众人喝彩,他手指连动,几乎是同一时间,第二箭、第三箭已接连射出!三支箭几乎首尾相连,在空中划出三道笔直的黑线!
“噗!噗!噗!”
三声沉闷的、与公孙瓒那“笃笃”声截然不同的响声传来!
众人定睛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三支箭,不仅同样精准地命中了靶心,更是因力道过于刚猛,竟然穿透了厚厚的木质靶标,只留下三个透亮的窟窿,箭矢已然飞到了靶后的空地上!这等力道,简直是骇人听闻!
全场一片死寂。
无论是白马义从还是幽州铁骑,都被关羽这非人的力量和精准所震慑。这已不仅仅是箭术,更是绝对武力的展示!
片刻之后,幽州铁骑阵营才爆发出狂热的欢呼:“关将军神威!”
而白马义从那边,则是一片沉默,许多将领脸上的得意之色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凝重。
公孙瓒脸上的笑容彻底僵硬了,眼角微微抽搐。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挤出一丝笑容,抚掌赞道:“好!好一个关云长!真乃神射也!瓒,佩服!”只是这称赞,怎么听都带着一股酸涩和强撑的味道。
经此一较,公孙瓒彻底明白,在顶尖武力的层面上,刘和麾下有关羽这等人物,已绝非他所能压制。同时,刘和军队那强悍的正面攻坚能力,也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次日,联军拔营返程。途中,公孙瓒主动与刘和并骑,谈及了未来的局势。
“玄阳贤侄,”公孙瓒语气比以往郑重了许多,“如今冀州袁本初,势大野心勃勃,对我幽州素有觊觎之心。往后,幽州边境之安宁,还需你我二人同心协力,共御外侮才是。”
刘和知道,这是公孙瓒在见识了自己的实力后,不得不做出的姿态调整,试图将彼此关系从潜在的竞争转为表面的合作。他亦从容回应:“伯圭将军所言极是。袁绍确乃心腹之患。幽州乃你我根本,自当同气连枝,保境安民。凡有外敌来犯,我渔阳军必与将军并肩而战!”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了口头上的攻守同盟,约定共同维护幽州边境安全,应对来自袁绍等外部势力的威胁。
然而,这联盟的脆弱,双方心照不宣。回程的路上,两支军队依旧泾渭分明,那股无形的较劲并未完全消散。无论是刘和还是公孙瓒都清楚,此刻的联合,只因有袁绍这个更强大的外部压力,以及彼此都暂时没有把握吃掉对方。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或者出现更大的利益诱惑,这纸上空文般的联盟,瞬间便会土崩瓦解,化为乌有。
各怀鬼胎的联盟就此结成。刘和带着展示肌肉后的自信与对未来的警惕,率军返回渔阳。而公孙瓒,则在心中重新评估着这位年轻对手的分量,以及未来幽州的格局。北地的风云,因这两位雄主的并存与暗斗,而变得更加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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