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北握住温静的手，“警方那边一直想动沈肆背后的走私线，但缺关键证据。这次，我配合他们做了个局。要想让他彻底翻不了身，就得让他自己跳进来。”
“可他现在在京市，不还好好的？”温静蹙眉。
“你还不了解你五哥？他和我早通过气了。沈肆现在每走一步，都有眼睛盯着。他以为自己在钓鱼，其实自己才是那条快要上钩的鱼。”
见她似懂非懂，傅宴北轻抚她头发，“相信我和你五哥。”
温静伏在他怀里，“知道了。”
隔天。
傅宴北醒来时，身侧空荡荡的，温静常坐的那张椅子也空了。
他心里蓦地一沉，下意识去摸手机拨她电话。
熟悉的铃声却从房间沙发那头传了过来。
那股莫名的空落感，瞬间就被一阵无奈的失笑取代。
他撑着床坐起身，缓步走到窗边。
楼下的花园里，温静正微低着头，和菲佣低声说着什么，神情柔和。
像是察觉到什么，她忽然抬起眼，朝二楼窗口望去。
正好撞进傅宴北凝望的视线里。
她莞尔一笑。
没一会儿。
温静上楼，见他站在窗边，脚步快了些：“怎么起来了？医生让你多躺着。”
“躺得骨头都僵了。”傅宴北朝她伸出手，等她走近了才问，“刚才在楼下聊那么认真，说什么呢？”
温静握住他的手，“在教她们怎么煲汤。你受伤了，喝点汤水好得快。”
“你要回京市了？”
傅宴北看着她收拾东西的动作，声音沉了些，“周霖说，你订了后天的机票。”
温静叠衣服的手顿了顿：“寰宇还有工作没完，而且我也想时宜时睿了。”
傅宴北眉头微蹙，伸手拉住她手腕：“我给温牧川打电话，帮你请假。再多留几天，行不行？”
“你别这样。”温静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傅宴北环住她的腰，低头看她，眼神里混着委屈和执拗：“就陪我几天。一天，我给你一百万，好不好？”
嘴上说着不，温静抵不过他示弱撒娇。
最终点头。
一待，就是一个星期。
浴室里，水雾袅袅。
温静小心地避开他腹部的绷带，用热毛巾替他擦身。手指移到他手臂时，顿住了。
一道淡淡的旧疤，横在臂侧。
她指尖很轻地碰了碰那道痕迹：“疼吗？”
傅宴北垂眼看去。
那是三年前和沈肆的人动手时留下的。
他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她会突然问起。
“这点皮肉伤，早不疼了。”傅宴北目光落在她脸上，“真正难挨的，是那时候连夜飞回海城，听说你从二楼跳下去的消息。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可能真的要走散了。”
温静垂下眼眸，没说话。
“阿静，你为什么会来旧金山？你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温静捏着毛巾的手指蜷了蜷，是的，听到他受伤，她心里担心不已。
傅宴北捧起她的脸，漆黑双眸紧盯着她，“温静，我们经历这么多事，有什么是不能敞开心扉的？我喜欢你，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温静顿了顿。
她眨了眨眼，安静仰望他。
他腹部肌肉块垒分明，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生病，瘦了些，线条更明显。
头发柔软墨黑，没了往日的淡漠和疏离，周身都笼着一层温软的气息，令人安心。
温静想起这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把恒飞总部搬到京市，给她煮红糖蛋，跨十几个小时飞回来就为参加时宜的亲子活动，还有悄无声息地护在她身边。
爱情哪有那么多惊天动地，或许就藏在那些看似平常的细节里。
温静手撑着他的手臂，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唇瓣：“傅宴北，我们重新开始吧。像普通情侣那样，慢慢来。”
傅宴北脑子嗡了一声，短暂空白。
那双总是含情的桃花眼，此刻写满了激动和难以置信，连声音都带着微颤：“温静……你刚才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傅宴北，我给你一次机会。”温静掌心贴着他胸口，清晰感受到那一下下擂鼓般的心跳，认真道，“我们重新开始。”
“我也想……给我自己一次机会。”
温静抬起眼看他，眼底有细碎的光在晃，“试试看，这次我们能不能……走得远一点。”
她把他……放进了自己的未来里。
这个念头，让傅宴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那股积压已久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防线。
他喉咙发紧，声音都带了哽： “温静……谢谢你给我机会。”
温静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轻轻往下带了带，无奈地笑了笑。
“傅宴北，我们都不小了，没那么多‘三年又三年’可以耗。再过三年，我都三十一了，到那时候，可能连谈情说爱的心气都没了。”
她看着他，声音很轻，却很认真：“所以你得想清楚，是不是非我不可，我值不值得你费这么多心思。我不逼你，也不想你勉强。”
“那三年婚姻，我们有开心的日子，也有过不开心，我心里不是没有怨的。”
“那时候我总在等，等你开口说一句‘别走’。可我知道，你大概不会说。所以我想，那不如就好聚好散吧。”
傅宴北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滚烫，声音哑得厉害： “温静……我想过的。”
他喉结重重滚了一下，像在艰难地吞咽某种积压太久的情绪。
“每次你转身，我都想过要拉住你。可那时候，我总觉得，放你走才是对的。”
温静别开脸。
她甚至用‘孩子没了’当理由，逼他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
她这么步步紧逼，他就真的一步一步，退到了她划好的线外。
可女儿和儿子都还在，聪明可爱。
傅宴北微微俯身，目光紧锁着她：“你让我想清楚，说到底，是你还不够信我，不敢再为我赌一次，对吗？”
温静眼睫颤了颤，没有躲闪：“是，我不敢赌，也怕输。所以原谅我之前对你的若即若离。”
傅宴北抱住她，声音有点激动，“这次不会让你失望。再爱我一次，好不好？温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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