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之城的傍晚总带着股铁锈与能量剂混合的味道。老K正在工坊里调试新改装的能量炮，炮口的蓝光忽明忽暗，映得他侧脸棱角分明。突然，工坊外的能量屏障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不是联邦巡逻队的频率，倒像是……深渊那边特有的暗能量波动。
“谁？”老K关掉能量炮，顺手抓起桌边的扳手，指尖在扳机上悬着——这扳手是林野送他的，说是“近战比枪靠谱”，此刻握在手里，倒真生出几分踏实感。
工坊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走进来的人裹在件黑色斗篷里，兜帽压得很低，只有下巴露在外面，皮肤泛着深渊特有的青灰色。他手里托着个木盒，盒盖缝隙里渗出缕缕黑雾，落地时在地面凝成细小的骷髅形状。
“老K？”信使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我是深渊信使，奉先知的命令来的。”
老K皱眉，握紧了扳手：“深渊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找我干什么？”他身后的工作台下，藏着林野昨天刚装的紧急联络器，只要按下，破碎之城的防御系统就能瞬间启动。
信使掀开兜帽，露出双没有瞳孔的白瞳，目光落在老K脖子上——那里挂着条旧项链，是用废弃的机甲链条改的，吊坠是块磨圆的能量晶，还是林野帮他串的。
“先知说，愿意咬断锁链的狼，比关在笼子里的狗可信。”信使打开木盒，里面躺着枚狼牙项链，牙尖泛着幽蓝的光，链身缠绕着细小的暗能量流，“这是信物，戴着它，深渊矿脉对破碎之城开放，所有能量矿石，随便你们采。”
老K的目光在狼牙项链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条件呢？”他才不信深渊会平白无故送好处。
信使的白瞳转向联邦的方向，黑雾从他袖口溢出，在空气中凝成几个扭曲的字：“联邦那些眼睛，太碍眼了。”
老K瞬间明白了——最近联邦总派侦察机在破碎之城边缘盘旋，还偷偷安了不少监控探头，林野昨天还抱怨说，调试防御系统时总被这些“苍蝇”干扰。
“挖眼睛？”老K挑眉，指节敲击着工作台，“你们想让我们当枪使？”
“合作。”信使纠正道，黑雾里浮出份协议，“我们提供矿脉，你们清理监控，互不干涉内部事务。先知说，你们的林野，昨天刚把联邦安在医疗舱的窃听器拆了，还顺藤摸瓜找到了三个信号中转站。”
老K心里一惊，他还不知道林野干了这事。难怪今天见林野时，他眼睛里带着点得意的小狡黠，说“给联邦的‘礼物’已经打包好”。
“项链我收下。”老K拿起狼牙项链，触手冰凉，暗能量顺着指尖往皮肤里钻，却不灼人，反而有种奇异的亲和感，“但清理监控是我们自己的事，和你们无关。矿脉开放，我们会按市价付钱，不用你们施舍。”
信使的白瞳里似乎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点了点头：“随你。项链能屏蔽联邦的能量探测，也算帮你们个小忙。”他转身要走，又停下补充道，“先知说，林野手里那块能量晶，和深渊核心同源，有空……可以带他来矿脉走走。”
说完，他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工坊门口，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硫磺味。
老K捏着狼牙项链，突然觉得手里的扳手有点沉。他拿起联络器，犹豫了几秒，还是拨通了林野的通讯。
“喂？老K？我刚把最后一个监控点拆了，正想跟你说呢！”林野的声音带着点雀跃，背景里还有能量爆炸的轻微声响。
“你在哪？”老K问。
“在城西的废弃塔楼上，联邦的人好像发现了，正往这边赶呢……”林野的声音突然压低，“不说了，我先撤！”
通讯被切断，老K抓起能量炮就往外跑。刚冲出工坊，就看见林野从对面的屋顶跳下来，怀里抱着个信号屏蔽器，衣服上沾着灰，脸上却笑得灿烂。
“老K！你看我缴获的‘战利品’！”林野举着屏蔽器冲他晃了晃，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狼牙项链时，突然愣住，“这是……深渊的东西？”
老K把项链摘下来，递给林野：“他们送来的，说开放矿脉，条件是清理联邦的监控。”
林野接过项链，指尖刚触碰到狼牙，项链突然发出一阵蓝光，和他口袋里那块能量晶产生了共鸣。他惊讶地掏出能量晶，两块东西竟慢慢吸附在一起，发出温暖的光芒。
“这……”林野瞪大了眼睛。
老K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信使的话，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拍了拍林野的肩膀：“先别管这个，联邦的人快到了，我们先撤。”
林野点点头，把项链和能量晶揣进怀里，跟着老K往工坊后面的密道跑。跑过转角时，他回头望了眼城西的方向，那里的天空正被联邦的探照灯照亮，像一片刺目的白昼。
“老K，”林野突然开口，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深渊的矿脉，我们真的要去吗？”
老K沉默了几秒，回答道：“去看看也无妨，只要我们守住底线，谁也别想利用我们。”
林野笑了，加快脚步跟上他的身影：“说得对！我们才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密道入口，只留下月光在地面洒下的斑驳光影，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属于深渊的奇异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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