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被”被平铺在临时搭起的木架上,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在上面,将那些已经绣好的图案照得格外清晰——赵猛刻的斧痕带着粗粝的力量,后裔孩子们画的星星连成了银河,林野拓印的玉佩纹路温润如玉,唯独右上角还留着块巴掌大的空白,像片等待填补的星空。
“当时光桥闭合,林野明明张了张嘴,”苏晓蜷着腿坐在木架旁,指尖划过那块空白,“我敢肯定他有话没说。”
赵猛扛着他那把用了多年的斧头,斧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他挠了挠头:“要不我再补个斧痕?就刻在空白边上,当守护的印记。”
“不行不行,”后裔里的小不点毛豆举着蜡笔反对,小脸蛋鼓得圆圆的,“这里该画朵会发光的花,林野哥哥当时看光桥的眼神,就像在看会开花的星星。”
林野正用拓印玉佩的工具轻轻打磨着边缘,闻言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块空白上,忽然笑了:“其实那天我想说的,和大家想的不一样。”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连帐篷外的风声都仿佛轻了些。
“光桥闭合时,我看着大家的脸,突然觉得,”林野拿起苏晓递来的银线,指尖悬在空白处,“圆满不是所有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而是咱们每个人的印记都能好好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赵猛愣了愣,突然把斧头往地上一顿:“我懂了!就像我这斧痕,不用非得像毛豆的星星那么亮,它的位置就在这儿——代表咱们扛过的那些硬仗。”他说着,真的拿起斧头,在空白边缘轻轻敲了个小缺口,不深不浅,正好框住那块空白的一角,像给未完成的故事加了个温柔的边框。
毛豆立刻举着蜡笔凑过去,在缺口旁边画了朵歪歪扭扭的荧光花,花瓣上还点了好多小光点:“这是林野哥哥说的‘会开花的星星’!”
苏晓打开随身携带的终端,调出一行行流动的代码,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快跳跃:“那我来加段‘回声代码’,以后不管谁碰到这块空白,都能听见咱们现在说的话。”代码流像银色的小溪,缓缓淌过空白处,在布面上留下淡淡的光痕。
后裔的老族长颤巍巍地摸出珍藏的墨块,蘸了点晨露研磨开来:“我来写句老话吧。”他提笔在光痕旁写下“各安其位”四个字,笔锋苍劲,带着岁月的温度。
林野看着渐渐被填满的空白,突然想起父亲玉佩背面那句模糊的刻字——“万物有声”。他拿起最后一根银线,在空白中心绣了个小小的逗号,银线反光时像颗刚冒头的星星。
“这样就好,”他轻轻拍了拍“星空被”,“平衡不是句号,是让每个声音都有位置继续说下去。这结尾,咱们留给以后的日子补完。”
赵猛凑近看了看那个逗号,突然大笑:“妙啊!就像咱们哪天再聚在一起,还能指着这逗号说‘哎,当年没说完的,今天继续’!”
毛豆抱着蜡笔在旁边转圈:“以后我要画满一整个银河的花!”
苏晓的代码突然发出一串清脆的提示音,空白处的光痕闪烁起来,映出每个人此刻的笑脸,像把瞬间的温暖存进了永恒的等待里。
帐篷外,风掠过光桥遗址的方向,带着远处溪流的清响,仿佛在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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