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两股无形的、却足以撼动天地的恐怖力量在半空中狠狠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种令人灵魂深处都感到撕裂和眩晕的恐怖嗡鸣。
空间仿佛都在扭曲、塌陷,下方破碎的礁石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海浪被无形的力量排开,形成一个巨大的凹陷。
巅峰大宗师之战,一开始,便是毁天灭地之势!
白地巽见一击得手,则是立刻转身就逃,同时对着山木本智大吼,“山木,跑!”
他清晰地记得前不久与白玄矢一战,对方的强大,白玄矢的厉害,以他们两人目前这种状态根本不是对手。
山木本智也早已准备好,转身化作一道黑烟,朝着远处逃窜。
白玄矢看着两人逃窜的方向,又看了看李鸿彬落入海中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哎!”
最终,他长叹一声,还是选择追向白地巽:“白地巽,你逃不掉的!”
白玄矢带着李鸿彬遗落的霍杀,脚下金光一闪,身形化作一道流光,便消失在捕鱼岛。
......
捕鱼岛周围的海面上,随着李鸿彬的落海,白玄失追杀白地巽两人而去,逐渐恢复了平静。
只剩下翻涌的海浪和漂浮的礁石碎片,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亮了空荡荡的海面,却照不进那深不见底的海底。
而李鸿彬,更是生死不知......
不远处的快艇上,龟田一郎目睹了捕鱼岛之上整场战斗的结局。
当看到李鸿彬被白地巽一掌打入海底时,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瘫坐在船舱里,浑身都被冷汗浸湿。
“活下来了......终于活下来了......”
他喃喃自语,眼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深深的恐惧和无奈。
山木本智和白地巽联手,竟都没能彻底杀死李鸿彬,反而引来了那个更强的白玄矢!
而那个不知名‘怪物’——炎烬的恐怖实力,更是成了他心中永远的阴影。
“现在必须立刻回岛国!”龟田一郎喃喃自语,他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片海域。
快艇引擎轰鸣着,朝着岛国的方向驶去,龟田一郎站在快艇船头,回头望了一眼李鸿彬落入海中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李鸿彬,你最好死透了。”
“就算你没死,也必定重伤,下次见面,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龟田一郎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东海海底深处,一道微弱的红蓝光芒正在缓缓亮起......
而在东海的另一端,一座隐藏在迷雾中的岛屿上,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老者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悸:“炎烬的气息...出现后...又消失了?难道鸿彬他......”
他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朝着捕鱼岛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的华国境内,东海沿海城市浙省,某处荒凉偏僻的海岸线。
铅灰色的天空低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冰冷的海风带着咸腥和呜咽,卷起岸边粗糙的沙砾,抽打在人的脸上,生疼。
浑浊的海浪一遍遍扑打着黑色的礁石,发出沉闷而单调的轰鸣,如同天地间一曲悲怆的挽歌。
一艘伤痕累累、引擎声嘶哑的快艇,如同离群的孤鸟,艰难地冲上布满碎石的浅滩,船底与石头摩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艇上跳下几个同样满身狼狈、血污与海水浸透衣衫的身影。
正是安子轩、云梦情、谢翊龙和苏江南。
刚一踏上坚实的陆地,安子轩就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头和力气。
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双膝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潮湿的砂石地上,溅起的泥水弄脏了他破碎的作战裤。
他没有起身,只是用双手死死抠进身下粗粝的砂石中,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甚至磨破了皮,渗出血丝。
他低着头,宽阔的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最深处撕裂出来的悲鸣,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化作野兽濒死般的嘶吼,在空旷的海滩上凄厉地回荡:
“啊——!!!队长——!!!”
这声嘶吼,充满了无尽的悔恨、痛苦和绝望的自我鞭挞,瞬间撕裂了海风的呜咽。
“是我!是我害了你...呜...呜呜呜!!”
安子轩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赤红一片,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海水疯狂滚落。
他狠狠一拳砸在身下的碎石之上,“砰”的一声闷响,碎石飞溅,拳面瞬间血肉模糊。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盯着波涛汹涌的海面,那个他们队长消失的方向,声音嘶哑破碎,字字泣血:
“是我没挡住,是我没用,是我让龟田一朗那畜生得了手!”
“是我…是我把你推向了死路啊!队长——!!”
他像一头受伤的孤狼,对着茫茫大海发出绝望的哀嚎,每一句自责都像一把钝刀,狠狠剜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云梦情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众人,面朝着大海。
她单薄的身体在冰冷的海风中微微发抖,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指节同样捏得发白。
她没有像安子轩那样崩溃嘶吼,只是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20年来,几乎第一次有人为了她的死活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的代价,更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惨痛的生离死别。
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砸在脚下的砂石上,晕开小小的深色痕迹。
那双平日里闪烁着智慧光芒、总是冷静分析战局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悲伤和一片空茫的痛楚。
她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但那决绝的深处,是无法掩饰的破碎。
再看着谢翊龙,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仿佛天塌下来也能嬉皮笑脸的富二代,此刻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泥塑木偶。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着海面,脸上惯有的玩世不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茫然和巨大的难以置信。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最终只是颓然地垂下头,肩膀垮塌下去,双眼流出一串泪珠。
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掏出一盒被海水泡烂的烟,手指颤抖着抽出一根同样湿透变形的烟卷,徒劳地塞进嘴里,却连点燃的动作都忘了做。
苏江南,队伍里年龄最大、性格最沉稳的“疾”,此刻默默地走到安子轩身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宽厚粗糙、同样布满细小伤口的手,用力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按在了安子轩剧烈颤抖的肩膀上。
他的眼眶也通红,里面布满了血丝,嘴唇紧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下颌的肌肉绷得死紧。
他没有流泪,但那无声的按压,那传递过来的沉重力量,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表达他内心的悲痛和支撑。
他环顾了一下这片承载着巨大伤痛的海岸线,又看向远处大陆的方向,眼神复杂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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