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南支行黄子京腐败案脉络已然十分清晰,似乎可以圆满收官,移送司法了。
林万骁的心中却始终觉得黄子京背后的人是赵晋岳,这个他前世的大仇人。可惜没有任何证据,他也无可奈何。
但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从黄子京浩如烟海的犯罪记录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在组织专案组成员对全部证据进行最终梳理复核时,他特意强调:“大家再仔细过一遍,尤其是涉及大额资金异常流动、以及黄子京本人某些无法解释的高消费记录。我总觉得,以黄子京一个支行行长的能量和胃口,有些地方,似乎对不上。”
命令下达,办案人员再次沉入数据的海洋,进行更精细的筛查和比对。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天慎密的筛选后,几个难以忽略的疑点被陆续摆上了林万骁的桌面。
首先是资金流。王小舟指着几份复杂的资金流向图汇报:“头儿,我们发现有几笔通过地下钱庄流向澳门的资金,源头虽然经过层层伪装,但追根溯源,发现其初始资金并非直接来自行贿企业,而是来自北江银行总行下属某家自营投资公司的某个特殊收益账户。这笔钱先划到一家与黄子京有关联的皮包公司,然后才辗转出境。”
“总行下属公司的钱?”林万骁眼神一凝,“用途是什么?账目上怎么体现的?”
“表面体现为投资亏损或咨询服务支出,做得非常隐蔽。而且,这几笔操作的时间点,都发生在黄子京向总行报送某些特殊贷款项目审批的前后。”小王补充道,“黄子京在之前的审讯中,对这几笔钱的来源含糊其辞,只说是‘朋友的投资分红’。”
其次是黄子京的消费记录。郑国栋拿出另一份报告:“这小子在境外几次奢侈消费,比如在瑞士订制高端腕表、在英国某私人俱乐部购买天价会员,支付方式很奇怪,不是刷他自己的卡,也不是我们已知的那些情妇的卡,而是通过一个第三方的离岸公司账户支付的。我们查了那家离岸公司,其注册代理信息指向香江,但进一步的追溯需要时间,而且很可能遇到障碍。”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是在一次深夜对黄子京的补充审讯中,当林万骁再次追问那几笔神秘资金的来源和那家离岸公司时,黄子京显得异常紧张和抗拒。
“林处长……这些……这些真的就是我一些私人投资上的往来……没什么好查的……”他眼神闪烁,额头冒汗。
“私人投资?什么投资能通过总行下属公司的账户走账?又是什么投资需要把收益转到境外离岸公司再给你消费?”林万骁步步紧逼。
黄子京被问得哑口无言,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半晌,才被迫无奈般挤出几句话:“有些……有些项目,比较敏感……需要……需要总行领导点头……我……我也是按规矩办事……至于消费……可能……可能是对方搞错了……”
他再次提到了“总行领导”,但又飞快地缩了回去,语气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恐惧和顾虑,仿佛触碰某个名字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总行哪个领导?”林万骁紧盯不放。
“没……没有特指……就是……正常的汇报流程……”黄子京彻底低下头,咬死不再开口,无论后续如何施加压力,他都以沉默对抗,与之前配合的态度判若两人。
这种异常的反应,反而更加印证了林万骁的猜测。
会议室内,林万骁将这几处疑点摆在桌上。“同志们,情况看来比我们想的更复杂。黄子京的问题,恐怕不仅仅是昌南支行层面的腐败。这几笔来自总行系统的异常资金,以及他讳莫如深的态度,很可能意味着他的背后,还有更深的人物。某些腐败行为,可能已经超出了支行的范畴,涉及到了总行层面。”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牵扯到总行层面,案件的性质和规模将完全不同。
“头儿,你的意思是……黄子京可能只是白手套?或者至少,他的一部分非法所得,需要向上输送?”郑国栋压低声音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林万骁神色凝重,“甚至可能是一种更为复杂的利益捆绑和输送机制。黄子京的奢侈消费中,或许有一部分,他是代人付款的。”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但是,目前所有这些,都还只是基于异常线索的推理和怀疑。我们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指向总行的任何具体人员。黄子京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或恐吓,不敢开口。”
“那怎么办?难道就到此为止?”小王有些不甘心。
“当然不!”林万骁斩钉截铁,“立刻做两件事:第一,将目前发现的所有涉及总行资金的异常线索,单独列为最高密级线索,继续秘密深入调查,但行动必须绝对保密,范围严格控制。第二,对外,昌南支行案按原计划准备移送司法,造成案件办结的态势,避免打草惊蛇。”
他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这条隐藏在总行的影子,我们现在还看不清,也摸不到。但既然露出了狐狸尾巴,总有一天,会把它彻底揪出来。当前的任务,是固定好昌南支行的案子,同时,耐心等待新的时机。”
要动北江总行的领导,必须有确凿证据,经省纪委常委会同意,并报省委批准才行。目前,林万骁并无任何证据,自然是无可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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