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沉吟,嘴角微扬,端起桌上酒壶,缓步朝那几人走去。
约莫半盏茶工夫后,男子自屋内踱出,右手轻抬,指间已多了几个鼓囊的钱袋。
正是方才在酒肆中从那些“同行”腰间悄然取来的战利品。
他一边走,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钱袋,脚步轻快地朝街口而去。
钱袋在他掌心翻转腾跃,脑中回荡着刚刚套来的情报,眉宇间透出几分兴致。
“两个三流门派撑腰?家里想必有些值钱玩意儿,顺路瞧一眼。”
低语未尽,他忽瞥见街角处一位老妇蜷缩在破棚下,怀中搂着两个孩子。
他手腕一抖,一个钱袋划出弧线,轻轻落在老人脚边。
老妇低头见状,拾起袋子一看,里面竟有碎银与铜板。
她脸上掠过震惊,急忙抬头张望——可街面上早已没了那男子的踪影。
申时将尽,大雨收势,久违的阳光终于撕开云层,洒向大地。
光线倾泻而下,院中积水如镜,将金辉反射至每一扇窗棂、每一道门扉。
日光灼灼,待到黄昏临近,屋顶瓦片与青石地面皆已干爽如初,不见丝毫湿痕。
夕阳熔金,楚云舟静坐屋脊,邀月与水母阴姬并肩而坐。
天边太阳渐成橘红,如熟透的蛋黄悬于山际,暖光披洒三人肩头,仿佛镀上薄薄一层流萤。
风过庭院,山茶花香随风轻荡,夹杂着雨后泥土特有的气息。
蝉鸣与蟋蟀声此起彼伏,在暮色渐浓之际交织成一片。
直到余晖染得天地更暗几分,楚云舟才缓缓起身,衣袖未动,身形却已如烟般飘落院心。
邀月与水母阴姬见到这一幕,身影一闪,便从屋脊之上纵身跃下,落地无声。
天色完全沉入黑暗,月光在云层间断续闪现。楚云舟的小院却灯火通明,光晕将青砖石地映得温润如玉。
夜已深。
微风掠过庭院,卷起花枝的幽香,混着蜡烛燃烧时淡淡的松脂味,在空气中悄然浮动。
从凉池中起身之后,水母阴姬与邀月等四人围坐在石桌旁,指尖翻飞,麻将牌碰撞出清脆声响。
楚云舟则悠然躺在院子中央的吊床上,闭目养神。每当小昭凝神许久,落下一子,他只需轻抬手指,棋盒中的黑子便自行滑出,稳稳落在棋盘相应位置。
这般对弈,不靠机运,全凭心智,正合小昭性情。
深夜本该寂静,可此处却始终流淌着闲适的气息,仿佛时间也放缓了脚步。
六人正各有所乐之时,一道黑影却悄然越过高墙,潜入后院。
正是那日城东贼窝里连同伴财物都不放过的男子。
他站在池边,望着水面残留的涟漪,鼻尖捕捉到浓郁香气,低声自语:“这地方,还真不赖。”
言罢,他缓步穿行于花木之间,目光扫视四周,最终落在通往内院的拱门处——那里透出明亮灯火,映得青石地面泛着暖黄。
他眉心微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内院中,邀月与水母阴姬几乎同时睁眼,视线穿过回廊,投向后方暗处。
紧接着,楚云舟耳畔响起邀月的传音:“后院进来了个宗师境后期的人。”
楚云舟眸子微启,神色未变,只略一思忖,便以真气传音回应:“无妨,院中毒雾连天人都难免疫,先观其行止。”
邀月听罢,指尖松开,一张牌应声而出。水母阴姬亦收回戒备之意,继续低头理牌。
后院之中,那男子已悄无声息摸至主屋后窗。
手掌轻抵窗棂,稍一施力,原本闩紧的木栓竟自行滑开,窗扇缓缓开启。
他双膝微屈,身形腾起,双手撑住窗沿,如狸猫般翻身而入。
落地后,他先朝外扫视一眼,确认动静仍在远处,嘴角不由浮起一丝得意。
随即伏低身子,在屋内谨慎穿行。
行至书架前,忽见一只雕花檀木盒置于架上,标签写着“白玉菩提香”。
男子瞳孔一缩,眼中骤然迸出贪婪之光。
“这玉盒分量不轻。”男子指尖触到那温润质地时,眉梢微挑。
“整块羊脂白玉雕的?出手这般阔绰,来头不小。”
话音未落,他已掀开盒盖。目光落进内里,一排白玉菩提香整齐排列,色泽如凝脂,透着冷光。
他抽出一根,指尖摩挲片刻,凑近鼻尖轻嗅。
“不对劲。”他低声自语,“这香气陌生得很。”
“不过能拿羊脂玉当容器的东西,总归不会是凡品。回头交给花满楼或陆小鸡辨一辨,兴许能识出名堂。”
念罢,他从香上折下半寸,裹进一块粗布,收进怀中,原样合上玉盒。
其余几只匣子一一翻开,皆是寻常物件,再无出奇之处,兴致渐渐淡去。
待视线落在书架上那十几尊木雕时,脚步却不由停住。
“怪了……这些雕工并不精细,怎么越看越舒服?”
呼吸稍顿,他摇摇头,不再深究。将粗布包连同紫玉曼陀罗香一并揣入怀中,俯身贴墙,悄然移至通往后院的窗边。
手撑窗沿,翻身跃出,身形尚在半空——
院中三人立影分明:楚云舟静立中央,邀月眸光如霜,水母阴姬负手而立。
他笑容顿时凝固。
“撞上了?”
目光扫过前二人,尚未反应,待看清第三人的面容,脸色骤然大变。
“水母阴姬!”
惊字未落,体内真气已然暴起运转,脚尖一点欲腾空遁走。
可真气刚涌,四肢忽如坠冰渊,身躯一震,硬生生从半空跌落。
下坠途中,楚云舟袖袍微扬,一道柔和气劲托住其身,令他不至于摔伤,却也动弹不得。
落地之后,浑身经脉如被烈火灼烧,真气涣散如烟,一丝不存。
“中毒了?”他心头猛颤。
司空摘星咬牙,脑中飞转。
片刻之后,隐隐明悟——那毒并非沾于物,而是浮于空气。
他抬眼望向楚云舟,神色复杂。
“你竟在屋内散毒?无声无息,连我都未曾察觉。”
楚云舟淡淡扫了他一眼,转头望向水母阴姬:“此人,你见过?”
水母阴姬听到楚云舟的询问,微微颔首,声音轻淡:“司空摘星,两年前偷偷潜入我神水宫,想盗走天一神水,被我重创,侥幸逃了。”
“司空摘星?”
曲非烟、小昭与林诗音三人刚从内院匆匆赶到后院,恰好听见这句话,目光齐刷刷落在地上那名男子身上。
楚云舟眼中也掠过一丝讶然。他虽早有耳闻此人名号,却未料会在此地相见。
世间习武之人众多,有人为权势奔波,有人为富贵折腰,也有人只为快意江湖,策马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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