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良冷笑：
“你刚才还拍胸脯说……”
“你工地的人都靠得住？”
“绝对没有违法乱纪的人。”
“现在你怎么这副模样？”
陈建波说不出话。
严良转头看向祁同伟：
“老大，这人肯定有问题。”
“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头？”
“不会是碰上了网上逃犯吧？”
严良不信这是巧合。
警察最不信“碰巧”这种事。
破案靠的是证据链、线索、逻辑推理。
没有几个案子是靠运气破的。
就算有，警察也会把背后的原因查个水落石出。
在司法流程中，警察是第一道关卡。案件初审后交给检察官复核，再由检察官提起公诉，最后送到法官那里。
如果证据不牢，律师会提出质疑，案件也可能被驳回。
所以警察追求的是“零口供”——不管你有没有交代，我都能用证据把你定下来。
严良不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祁同伟轻轻摇头：
“网上逃犯？”
“没有。”
严良一愣：
“那……”
他本能觉得事情不对。
如果不是网上通缉犯，为什么祁同伟和林奇的表情这么凝重？
祁同伟将资料递了过来。
严良接过一看，也愣住了。
姓名：老宁。
性别：男。
结果一栏写着：
“查无此人。”
严良猛地看向林奇：
“所有档案都查完了？”
林奇神情严肃地回答：
“没错，所有档案都查完了。”
“你应该清楚我们能动用的资源有多大！”
嘶——
严良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着陈建波，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这下麻烦大了。”
这不是吓唬陈建波，
他确实摊上大事了！
督导组的级别本身就高，能调用的资源非常广泛。
中江省的两位高层全力支持督导组的工作，省内所有资源只要督导组需要，都可以直接调用。
换句话说，只要是督导组觉得有必要看的档案，随时可以调出来，没有任何限制。
这次调查的主力也不简单，是特殊案件调查处！
这个部门在部里都是顶级的存在。
起初就是为了祁同伟专门设立的。
祁同伟的档案属于绝密级别，连身高这种基本信息都没有出现在公开报告里。
也就是说，特殊案件调查处在部里的权限极高。
从帝都到大汉的档案库，除了极少数绝密档案外，只要他们有需要，都可以调阅。
这么庞大的系统里，居然找不到一个人的档案！
这意味着什么？！
严良语气温和地提醒陈建波：
“你口中的老宁，你确定真是你兄弟？”
陈建波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额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掉。
想点头承认，又不敢。
想否认，更不敢！
真是进退两难。
严良笑了笑：
“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
“你真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告诉你，我们是帝都第四十九督导组。”
“我们一来中江，省里的老一把手王为民天天往我们这儿跑。”
“你能想象的资源，只是我们能调动的一小部分。”
“你已经涉嫌违法，牢饭是吃定了。”
“不赶紧交代争取宽大处理，还想替别人瞒着？”
“你脑子里就想着吃的是吧？”
祁同伟语气冷淡地说道：
“老宁是个没有身份的人。”
“对这种人，我们有的是办法控制，想关多久就关多久。”
这不是吓唬人。
最直接的问题就是，
一个没有身份的人，真的是大汉人吗？
有没有可能是倭奴人？南棒人？安南人？
这些都不能排除！
他潜入进来，是做什么的？
间谍？破坏？暗杀？
随便一个嫌疑都能让他出不来。
祁同伟慢慢给陈建波加压：
“你不肯说他的身份也行。”
“但你最好祈祷我们什么都查不出来。”
“我见过老宁，他对生死看得很淡。”
“他手上肯定有人命案子。”
“你现在本身就已经涉及麦子立的案子，正在查证。”
“龙尾山工地发现了薛梅的尸体，这事你必须说清楚。”
“现在。”
“你想好了再说，你真打算替老宁保守这个秘密？”
陈建波脸色骤变。
祁同伟顺手掏出一包中华烟，递给严良一根，又甩了一根给陈建波。
严良给他们点上火，自己也点上一支，深吸一口说道：
“原本，你出狱后还有机会抽上中华烟。”
“但现在，这个机会几乎没了。”
“我们先假设薛梅不是你杀的……”
陈建波急忙打断：
“我真没杀薛梅。”
严良没理会他，继续说道：
“我们就假设不是你干的，那会是谁？”
“这个人肯定和你有关系。”
“十二年前你搞定了麦子立，十二年后又轮到薛梅？”
“你是专门处理尸体的垃圾箱吗？”
陈建波快被严良逼得哭出来了。
照严良的说法，他不就是个收尾的垃圾桶吗？
祁同伟直接开口：
“根据现场勘查，案发现场只有你们三个人。”
“你，挖掘机司机刘根，还有老宁。”
“凶手跑不出你们三人。”
“或者说，你们三个是一起动手的！”
陈建波急着辩解：
“祁处，真的不是我杀的。”
祁同伟语气平稳但不轻：
“督导组有没有对你刑讯逼供？”
“我们请你喝茶、抽烟，听你说心里话。”
“我们给的待遇已经够可以了。”
“或者，你想去拘留所待着？”
“那我也能安排。”
“另外，进了拘留所，安全可就不归我们管了，归绿藤市公安局。”
“你选？”
陈建波吓得直哆嗦：
“不了不了，我绝对不去拘留所！”
“我就留在这儿。”
去拘留所，那不是等死吗？
这事陈建波死都不会答应！
严良提醒他：
“你要不说实话，我们也没理由关你这么久。”
“再说了，你现在还涉嫌包庇罪。”
“要是对方真犯了大案，你也得跟着遭殃。”
陈建波扛不住了：
“老宁不是我的人，是高明远的人！”
……
祁同伟、严良、林奇三人目光一冷，锋利得像刀。
他们都是办案无数的老刑警，身上自带压迫感。
三人同时盯过来，陈建波竟然被看得心里发毛。
他赶紧喊道：
“三位警官，老宁真不是我这边的人，他是高明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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