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瑶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僵硬地跪在那里,感受着头顶传来的那股无形威压,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
“抬起头来。”
李承玄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柳青瑶咬了咬嘴唇,颤抖着,缓缓抬起了头。
她的眼眶还是红的,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那双清澈的美眸中,写满了卑微、恐惧,还有一种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炽烈的情感。
李承玄俯视着她。
他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看到了她眼中的惊慌,也看到了她拼命想要隐藏,却又无法掩饰的那种近乎虔诚的仰慕。
“为何哭泣?”
他的语气依旧淡漠,仿佛只是在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柳青瑶的脸瞬间红得要滴出血来。她慌乱地抬手想要擦去脸上的泪痕,却因为太过紧张,动作显得笨拙而慌张。
“奴婢……奴婢只是……”
她说不出口。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是因为看到了他的神迹,感受到了自己与他之间那不可逾越的距离,所以才会悲伤得流泪吗?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这个卑微的侍女,竟然对主人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吗?
她不敢。
她宁愿死,也不敢说出那些会让他厌恶的话。
李承玄静静地看着她。
片刻后,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过了她脸颊上那道晶莹的泪痕。
“哭什么?”
他的声音,比刚才温和了一些,“朕在这里。”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柳青瑶的心脏几乎要爆炸。
一股混杂着狂喜与不敢置信的情绪,瞬间将她淹没。他……他在安慰自己?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可眼泪,却更加汹涌地涌了出来。
这一次,不是悲伤的眼泪,而是幸福得快要窒息的眼泪。
李承玄收回了手。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朝着谷口走去。
柳青瑶连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不敢落下半步。
她的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就算是死,她也要守在主人身边。
……
万虫谷外,大军驻地。
李信正在帐中处理军务,忽然听到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报!”
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帐中,单膝跪地,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颤抖。
“将军!大捷!大捷啊!”
李信放下手中的军报,皱眉道:“何事如此慌张?”
“将军,南疆各部,全部投降了!”斥候激动得满脸通红,“不仅是万虫谷的蛮王,连带着十万大山深处,那些从未与外界接触过的原始部落,全都派出了使者,要向神皇陛下献上投降书!”
“什么?”
李信猛地站了起来,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知道南疆已经被陛下彻底震慑,但没想到,效果竟然如此惊人。
“还有还有!”斥候继续汇报,“各部族都说,要奉神皇陛下为'南疆永恒之主',世世代代供奉!他们还要献上部落中最珍贵的宝物,最美丽的女子,以表忠诚!”
李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神皇陛下的威能。
不费一兵一卒,仅仅凭借着度化先贤的神迹,就让整个南疆彻底臣服。
这已经不是征服,而是……神化。
“传令下去,”李信沉声道,“接收各部投降,安抚民心,清点人口田亩。南疆从今日起,正式纳入大夏版图!”
“是!”
斥候刚要离去,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转身道:“对了将军,还有一件事。北境草原那边,也有消息传来。”
李信眉头一皱:“北境?什么消息?”
“草原狼主完颜洪烈,听闻南疆不战而降的消息后,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反而向陛下下了战书!”
“什么?!”
李信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滔天的怒火,“那野蛮人,竟敢挑衅陛下?!”
斥候战战兢兢地继续道:“完颜洪烈在战书中说,他不屑于陛下的'妇人之仁',认为真正的王者,应该用武力说话。他约战陛下,于两国边境狼居胥山之巅,一决生死。胜者,为天下共主。”
“放肆!”
李信怒得浑身发抖,“区区草原蛮夷,也敢与陛下争锋?!来人!立刻集结大军,本将军要踏平整个草原,将那狼主的头颅,挂在长安城头!”
“将军息怒。”
一个淡漠的声音,忽然从帐外传来。
李信一愣,连忙转身,只见李承玄掀开帐帘,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面色红润,眼中还带着未消退喜意的柳青瑶。
“陛下!”
李信连忙跪下行礼,“末将刚刚得知北境草原狼主的挑衅,正要集结大军,为陛下出征!”
“不必了。”
李承玄摆了摆手,走到帐中的地图前,目光落在了那片标注着“北境草原”的辽阔区域上。
东海,平定。
西域,平定。
南疆,平定。
九州版图,只剩下最后一块拼图。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完颜洪烈……”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倒是有些意思。”
李信不解道:“陛下?”
“东夷崇尚技巧,所以朕以绝对的实力碾压。西域信奉神明,所以朕以神迹降服。南疆敬畏自然,所以朕以度化感化。”
李承玄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最终停在了北境草原的中心位置。
“而草原……”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草原崇拜的,是最纯粹的力量。”
李信若有所思:“陛下的意思是……”
“既然他们信奉弱肉强食,那朕便用他们最认可的方式,来结束这场游戏。”
李承玄转过身,看向李信,“传令下去,大军原地休整,任何人不得踏入草原半步。”
“啊?”李信愣住了,“陛下,您的意思是……”
“朕要独自赴约。”
李承玄的话音落下,整个帐中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信瞪大了眼睛,那名斥候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就连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柳青瑶,也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独自赴约?
陛下要一个人,去面对整个草原?
“陛下!万万不可!”李信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那完颜洪烈狡诈如狼,此次约战,必定有诈!陛下若是独身前往,万一中了埋伏……”
“埋伏?”
李承玄淡淡一笑,“他敢吗?”
这两个字,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绝对自信。
李信还想再劝,却被李承玄一个眼神制止。
“朕意已决。”
他走向帐中的衣架,开始解下身上那件绣着九龙的华贵龙袍。
“陛下……”
柳青瑶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颤抖,“您真的要……一个人去吗?”
李承玄换上了一身朴素的白色长袍,回头看了她一眼。
“害怕?”
柳青瑶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担忧,“奴婢不是害怕,奴婢是……”
她说不下去了。
她怎么敢说,自己是舍不得?
李承玄没有再问。
他走到李信身边,从这位大将军腰间,抽出了一柄最普通的制式铁剑。
“陛下,您至少带上天子剑……”李信急切道。
“不必。”
李承玄掂了掂手中这柄平平无奇的铁剑,“对付草原蛮子,这个就够了。”
他朝帐外走去。
柳青瑶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却发现自己的脚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
“在此等我。”
李承玄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柳青瑶的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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