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黑暗与寂静中,时间失去了意义。
端木烬盘膝坐在干燥的石穴内,如同老僧入定。《化神诀》在体内生生不息地运转,精纯的内力如同温润的溪流,一遍遍冲刷、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和内腑。融合了蝾螈基因带来的强大恢复力,共同发挥着作用,修复着狙击枪冲击带来的暗伤。
左肩胛骨下方的淤血在内力作用下逐渐化开,剧痛转为深沉的酸胀,骨裂处传来麻痒的感觉,那是骨骼在快速愈合。内息不再滞涩,变得圆转流畅。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更久,端木烬缓缓睁开了眼睛。黑暗中,他的目光锐利如昔。
端木烬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气息悠长而平稳。他活动了一下手脚,除了左肩动作时还有些许不适外,身体状态已然恢复了七七八八。
“该出去了。”端木烬心中暗道,他不能一直困守于此,黄林等人生死未卜,他必须尽快了解外界情况,并与望北客栈取得联系。
端木烬如同灵猫般钻出石穴,再次置身于这片黑暗的地下世界。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将《敛息术》维持在较低程度的运转,开始沿着之前选择的方向,继续向深处探索。
这条地下河道蜿蜒曲折,时而宽阔可容数人并行,时而狭窄仅容侧身通过。脚下有时是坚硬的岩石,有时是松软的淤泥,空气中始终弥漫着那股潮湿的土腥气。
他走得很谨慎,神识始终保持扩散,警惕着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在这完全黑暗的环境里,他的神识就是他的眼睛,比肉眼更加可靠。
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前方隐约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是……流水声?虽然极其微弱,但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端木烬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越往前走,流水声越发明显,空气中那股陈腐的土腥味也似乎淡了一些,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外界的新鲜气息。
终于,在拐过一个急弯后,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光!
只见河道在此处变得开阔,一侧的岩壁出现了巨大的坍塌,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出口。清澈的地下水从坍塌的石缝中渗出,形成了一条浅浅的溪流,向着出口下方流去。而那微光,正是从这出口外透进来的天光!
出口外,是茂密的植被,可以看到高大的树木和缠绕的藤蔓。
端木烬没有立刻出去,他潜伏在出口内侧的阴影里,将神识小心翼翼地向外蔓延。
出口位于一处山坳的底部,四周是陡峭的山坡,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灌木,看起来人迹罕至。神识范围内,没有发现人类活动的迹象,只有一些小型鸟兽的气息。
确认安全后,端木烬才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久违的新鲜空气涌入肺腑,带着草木的清香。他矮身从坍塌的岩壁缝隙中钻了出去,重新站在了阳光之下,虽然此时光线已被茂密的树冠过滤得十分昏暗。
他贪婪地呼吸了几口,判断了一下方位。这里应该已经深入水目山,具体位置不明,但肯定离之前被伏击的石林区域有了一段距离。
“先找个高处,确定一下方向。”端木烬心中盘算着,目光扫视四周,寻找合适的路径。
然而,就在他刚踏出几步,准备向一侧地势较高的山坡攀爬时,异变陡生!
“咕——嘎!”
一声尖锐刺耳、充满警告意味的啼鸣骤然从侧前方的密林中响起!
紧接着,一道庞大的身影如同红色的闪电般激射而出,带着一股腥风,直扑端木烬!
端木烬反应极快,在啼鸣响起的瞬间已然警醒,脚下《踏雪无痕》步法自然发动,身形向后飘退,同时右手已握住了腰间的苗刀刀柄。
端木烬定睛看去,袭击他的,赫然是一只体型异常硕大的雉鸡!
这只雄鸡站立起来几乎有半人高,羽毛艳丽,以深红色为主,间杂着金属光泽的墨绿色斑纹,长长的尾羽如同燃烧的火焰。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如同弯钩般闪烁着寒光的喙,以及一双覆盖着角质鳞片、看起来锋利无比的爪子。
“钢喙血雉!”端木烬瞬间认出了这只变异兽。资料记载,这是c级变异兽,以其坚逾精钢的喙和爪,以及凶猛好斗的性情而闻名,通常独居,领地意识极强。
显然,自己无意中闯入了这只钢喙血雉的领地,引起了它的攻击。
钢喙血雉一击不中,落在地上,猩红的眼珠死死锁定端木烬,充满了暴戾和攻击性。它再次发出一声刺耳鸣叫,双翅猛地一扇,卷起地上的枯枝落叶,再次化作一道红色残影,速度极快地冲向端木烬,那闪烁着寒光的钢喙直啄端木烬的面门!
若是之前的端木烬,或许还要手忙脚乱一番。但此刻,他伤势基本痊愈,实力处于大武师小成的巅峰状态,更是初步习得了《踏雪无痕》这门上乘轻功。
面对钢喙血雉这迅若闪电的一击,端木烬脚下步伐变幻,身形如同毫无重量的柳絮,向侧后方轻轻一荡,间不容发地避开了那足以洞穿铁板的钢喙。
同时,他手腕一翻,苗刀已然出鞘!刀光如匹练般闪过,带着金之意境的锋锐,后发先至,斩向钢喙血雉修长的脖颈!
那钢喙血雉也极为敏捷,察觉到刀锋临体,猛地一偏头,用那坚硬的钢喙迎向苗刀!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火星四溅!
端木烬只觉手腕微微一震,苗刀被弹开,而那钢喙血雉的喙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果然坚硬!”端木烬心中暗赞,这畜生果然名不虚传。
钢喙血雉被这一刀激得更加暴躁,它双爪猛地蹬地,庞大的身躯腾空而起,一双铁爪如同八把锋利的短匕,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居高临下向着端木烬的头颅抓来!
攻势凌厉,角度刁钻!
端木烬眼神一凝,知道不能硬接。体内《化神诀》内力奔涌,身形不退反进,如同游鱼般贴着地面向前滑出,险之又险地从钢喙血雉的腹下穿过!
在交错而过的瞬间,他左手五指并拢,一记蕴含着火之爆烈意境的炮拳,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轰向了钢喙血雉相对柔软的腹部!
“嘭!”
一声闷响!钢喙血雉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被这一拳打得在空中失去了平衡,翻滚着砸向一旁的灌木丛,压断了不少枝杈。
钢喙血雉挣扎着爬起来,腹部柔软的羽毛有些凌乱,显然受了些内伤。它看向端木烬的眼神更加凶狠,但也多了一丝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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