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做事认真,她给书画社起名为“莲雾斋”,卖字画兼卖文房四宝。
让甄太太坐镇柜台,银钱收支一日一清。
而英莲则跟着甄太太学看账、学行书、学算术。
因为有贾璋在城南兵马司照拂,她们的莲雾斋开的十分顺利。
一月后,铺面竟小有盈余。
甄太太包了第一笔利钱,亲自送到荣府。
黛玉把账本大概看了两眼,分了十分之三出来给甄太太,“这是你们娘俩的分红,但我有另一样要求。”
她抬眼望英莲,神色认真与她说,“我教你诗词、教你算账,是盼你莫因生计繁忙,便把学问撂下。男子立世,才情是底气,但于咱们女子而言,让人寄情的诗文、还有其他学问上的见识也是如此,你可明白?”
英莲郑重点头,“先生放心,英莲一日不敢荒废。他日若能作诗自赋,才算不负先生今日再造。”
甄太太亦笑叹:“她父亲便是读书人。便是奶奶不说,我也要盯着她,不让她坠了奶奶诗才名声的。”
而贾故这边,他私下里又去找了王行。
贾故没与他寒暄,开门见山与便宜弟子说:“你七妹就要进东宫了,贤德妃赏的嬷嬷只教礼仪,我得给她再找个能靠的住的师父。你帮我寻个通透人,能把东宫的水深水浅、暗礁浅滩,一样不落地指给她的。”
王行当然应了。
他父母有皇后保证一生富贵。
他大哥尚公主,不必担心自己和儿女前程。
可他,娶妻贾家女,拜师贾故。
这都是过了宫中眼的。
若是贾家有失,家里为了全家全族利益,放弃他和他儿女前程,只是顺手的事。
所以,王行对贾瑢入东宫之事,分外上心。
次日,王行便进宫向皇后请恩:“侄儿媳妇的幼妹将入东宫,侄儿媳妇恐她礼仪生疏,不知世故,求姑姑赐一位老练女官,赴府教导。”
皇后正愁太子搬入东宫。
自己不好再四处插手了。
此时听闻自己能在太子侧妃身边安插眼睛,当即大悦,点了身边最得力的魏女官,赐对牌、赐衣裳,大张旗鼓送到荣府。
荣宁街上,魏女官青袍玉带,扶着小丫头下车,唬得左右邻居都探头。
贾母听得消息,忙命开中门,亲自迎到二门,一口一个“皇后恩典”,又叫贾瑢来:“快来见过女官。”
毕竟,老太太也知道,在宗室血亲出身的太子妃手底下讨日子为难。
私下,她还拉着贾故感叹:“咱们家娘娘在宫里,就没少受皇太后照拂。如今瑢姐儿能得皇后另眼相看,在太子妃手底下过日子,才会轻松。”
贾故颔首,心里却雪亮。
王行这一手,既卖了贾家的人情,也卖了皇后的心安。
唯独把贾瑢推到风口浪尖。
但贾故也领他好意。
毕竟,太子妃心性手段还有她身后势力品行存疑,在她手底下求生,还是多些让她忌惮的背景比较好。
忙完该教的诸般琐事,贾故还要找人情要去给贾瑢铺一条顺风路。
他先前在太常寺认识的几个内府管事,打交道久了,也知道哪个管事是可以拉拢的。
贾故可是国公之子,两位进士老爷亲爹。
要是为了元春,贾故才不如此拉自己面子呢!
但是为了自己亲闺女……
贾故特意提了两坛金华酒,趁着天色渐晚的时候,亲自带着贾璋、贾瑄出了荣府角门。
去了内府营造司副管事刘太监的私宅。
刘太监与贾故算得老旧识。
门子一见拜帖,忙不迭引他们去。
刘太监正躺在竹椅上,两个小厮给他按腿。
见贾故进来,他翻身而起,抱拳笑道,“贾大人,哪阵风把你吹来?”
说着,他眼角又瞟向贾璋、贾瑄。
见他们锦袍玉带,俊朗挺拔,猜出他们身份后,刘太监忙又补一句:“府上公子们也一表人才!”
贾故回他,“我家的事,你是知道了。这不,今日带两个孩儿来认认门,往后我家七女,还要老哥伸手照顾。”
刘太监是人精,一听就懂,忙命人上茶上点心,又唤来几位和他关系好的同僚。
掌膳司的张太监、掌设司的赵内使、甚至连内府库房副总管胡内监都请来。
一屋子袍纱晃动,香气混杂,热闹得像小年夜。
贾故起身,把贾璋、贾瑄推到人前:“这是老夫三儿、五儿,老夫年纪大了,日后府外来往,就是他俩了,还望诸位管事看顾。”
贾璋稳重,举杯敬一圈,“小子年轻,规矩欠火候,诸位公公莫嫌聒噪。”说罢先干为敬,惹得众人连称“好酒量”。
贾瑄更机灵,酒过三巡,便与张太监聊起他在御前当值时用过的“南膳房新出的奶卷”,又顺口说了圣上赏司制的事,哄得几位内府管事眉开眼笑。
酒酣耳热,刘太监拍着贾故肩膀,半真半假叹道:“贾大人您啊,何必贵脚踏我们这贱地,白脏了鞋底!放心,哥儿几个心里有数。东宫那头,但凡有风吹,我们必给侧妃娘娘递扇子。”
贾故连忙举杯相谢。
回程时,夜已深沉。
贾璋扶着微醺的父亲,小声道:“日后有交集,儿子们来就是了。父亲在礼部不易,别再惹了宫里和堂部不满。”
贾故仰头望月,长长呼了口酒气,笑说,“你二哥不在,以后就由你们管家里这些私下交际的事了。父亲不求他们这些人能逆风相救,至少顺风时,他们能顺手帮你们七妹一二。便不算咱们白费心思拉拢他们。”
马车辘辘,月色如水。
贾故靠在车厢,闭眼养神。
前路漫漫,他所能做的,已尽数做完,剩下的,只能看孩子们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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