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8点50分，天河科技大厦
林小雨站在这栋38层的玻璃幕墙建筑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大厦门口人来人往，都是穿着体面的白领，拿着咖啡，步履匆匆。和她身边这些人比起来，林小雨显得格外朴素——还是那件h&m的白衬衫，黑色裤子，帆布鞋，背着旧帆布包。
\"林小雨吗？\"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孩走了过来，\"我是人事部的小李，来带你入职的。\"
\"你好，\"林小雨礼貌地笑了笑。
\"走吧，先去办入职手续，然后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进入大厦，林小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宽敞明亮的大厅，大理石地面，巨大的水晶吊灯，还有那面用金字写着\"天河科技集团\"的背景墙。
\"我们公司有1800多名员工，\"小李一边走一边介绍，\"分为软件开发、市场营销、财务、人事等十几个部门。你被分到的市场营销部在18楼。\"
电梯里，小李好奇地看着林小雨：
\"说真的，你很幸运。我们市场部的陈经理特别严格，一般新人都要经过好几轮面试才能进来。你居然直接被调过来，还是项目助理的职位，真是让人羡慕。\"
林小雨苦笑了一下。如果小李知道那个\"严格的陈经理\"是她刚分手的前男友，还会觉得她幸运吗？
18楼，市场营销部
\"这就是市场部，\"小李推开玻璃门，\"一共30个人，分为三个小组。你是第二组的，陈经理就是你们的组长。\"
办公区是开放式的，一排排工位整齐排列。每个人都在专心工作，敲击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
\"陈经理现在在会议室开会，等他回来我再介绍你们认识。\"小李说道，\"我先带你去你的工位。\"
林小雨跟着小李走到角落的一个工位前。
\"这就是你的位置，\"小李指了指一张普通的办公桌，\"电脑、文具都准备好了。你先熟悉一下，我去拿你的入职材料。\"
林小雨坐下来，环顾四周。
她的工位确实在角落，光线不太好，而且紧挨着打印机，应该是整个办公区最不起眼的位置。
\"新来的？\"
旁边工位的一个男同事转过头来，\"我是李明，第二组的。你是小雨吧？听说你是从外面公司调过来的？\"
\"是的，多多关照。\"林小雨点点头。
\"哎，你小心点，\"李明压低声音说，\"陈经理这个人...怎么说呢，很现实。特别看重业绩和出身，对新人要求很严格。\"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
陈浩然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拿着文件夹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下属。
\"小张，这个方案今天下午之前必须修改完，\"他的声音在办公区回响，\"小王，客户资料明天上午给我，记住，一定要详细。\"
林小雨低着头，假装在整理文件，但余光看到陈浩然正朝她这边走来。
\"陈经理，\"小李从人事部回来了，\"这是新来的项目助理林小雨。\"
陈浩然抬起头，看向林小雨。
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浩然的脸色从惊讶变成了不可置信，最后变成了一种复杂的表情。
\"林...林小雨？\"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陈经理，您好。\"林小雨站起来，语气平静而礼貌，仿佛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周围的同事都看了过来，等着看这出\"新员工见上司\"的戏。
陈浩然愣了几秒，然后勉强笑了笑：
\"欢迎加入天河科技。\"
但他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惊讶、尴尬，还有一种说不清的优越感。
下午2点，第二组工作区
陈浩然叫来了整个小组的人开会。
\"我们来欢迎一下新同事林小雨，\"他坐在会议桌的主位，语气公事公办，\"她从今天开始担任项目助理。\"
\"不过，\"陈浩然话锋一转，\"我要提醒大家，天河科技不是养闲人的地方。每个人都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尤其是新来的同事。\"
这话明显是对林小雨说的，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
\"林小雨，你之前做过项目管理相关的工作吗？\"陈浩然直接点名。
\"做过一些，但不多。\"林小雨如实回答。
\"嗯，\"陈浩然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那我给你安排点简单的工作。客户资料整理，会议记录，数据录入这些，应该难不倒你吧？\"
这些都是最基础、最无聊的工作，在场的人都知道。
\"没问题。\"林小雨没有任何抗议。
\"很好，\"陈浩然满意地笑了，\"对了，我们组明天要给恒大地产做项目提案，今晚可能要加班。新人就是要多吃苦，多学习。\"
散会后，李明悄悄对林小雨说：
\"陈经理今天对你有点严厉啊，是不是你们之前有什么误会？\"
林小雨苦笑：\"可能吧。\"
她怎么能告诉李明，这个看起来职业化的陈经理，昨天还在羞辱她\"连化妆品都买不起\"？
下午5点，正常下班时间
大部分同事都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但陈浩然却站起来宣布：
\"第二组的人留下，我们要准备明天的提案。\"
林小雨看了看表，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但作为新人，她不敢有任何意见。
\"林小雨，你去复印这些资料，50份，\"陈浩然丢给她一叠文件，\"然后把会议室打扫一下，明天要用。\"
\"好的。\"
林小雨拿着文件去复印室。50份资料，至少要半个小时。
在复印机旁边，她听到陈浩然在和其他同事说话：
\"新来的这个林小雨，之前是在小公司做文员的，经验不足，大家要多照顾一下。\"
\"陈经理，她是怎么进来的？听说是直接调过来的？\"
\"可能是有什么关系吧，\"陈浩然的语气带着一丝轻蔑，\"不过有关系没能力也没用，是金子总会发光，是石头永远是石头。\"
林小雨听着这些话，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石头？他居然说她是石头？
晚上8点，会议室
林小雨终于忙完了所有杂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会议室。
陈浩然正在给其他同事讲解明天提案的内容：
\"恒大地产这个客户很重要，他们的预算有500万。我们的方案必须完美，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他看到林小雨进来，冷冷地说：
\"林小雨，你坐那边听着就行，不用发言。新人就是要多看多学。\"
林小雨乖乖坐在角落里，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陈浩然继续讲解：\"恒大这次要做的是一个高端楼盘的营销策划，目标客户是年收入200万以上的高净值人群...\"
听着听着，林小雨皱起了眉头。
陈浩然的方案有问题。
很大的问题。
\"我们的核心策略是突出楼盘的豪华和尊贵，\"陈浩然自信满满地说，\"用最贵的材料，最奢华的装修，让客户感受到身份的象征。\"
林小雨忍不住了。
她举起手：\"陈经理，我有个问题。\"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她。
陈浩然脸色不太好看：\"我不是说了吗？新人先听着就行。\"
\"但是这个方案真的有问题，\"林小雨坚持道，\"现在的高净值人群更注重的是品质和服务，而不是表面的奢华。一味地堆砌昂贵元素，反而会让他们觉得俗气。\"
\"而且，\"她继续说道，\"恒大地产的目标客户虽然有钱，但他们大多是新富阶层，更看重的是投资价值和生活品质，而不是单纯的炫富。\"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陈浩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林小雨，你一个做文员的，懂什么高端客户？你见过几个年收入200万的人？\"
这句话如同一记耳光，林小雨的脸瞬间红了。
但她没有退缩：
\"陈经理，我确实没见过很多富人，但我看过相关的市场调研报告。真正的有钱人，越是低调。他们买房子是为了住，不是为了显摆。\"
\"调研报告？\"陈浩然冷笑，\"纸上谈兵有什么用？我在这个行业工作了五年，接触过无数客户，我的经验比你的报告更有说服力。\"
\"可是...\"
\"没有可是，\"陈浩然打断了她，\"林小雨，我知道你想表现自己，但是请记住你的位置。你是助理，不是策划师。\"
林小雨看着会议室里其他同事的表情，有的同情，有的尴尬，还有的幸灾乐祸。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但心里却更加坚定了一个想法：
陈浩然，你会后悔的。
你会后悔小看我，会后悔分手时说的那些话，更会后悔现在的傲慢和偏见。
等着瞧吧。
晚上10点，林小雨的出租屋
林小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整个人瘫坐在床上。
第一天上班就加班到这么晚，还被当众羞辱，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微信群里的消息。
前公司的同事们在群里聊天：
@小张：听说小雨去天河科技了？好羡慕啊！
@小李：天河科技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大公司！
@小王：小雨真幸运，一下子月薪涨了4000！
看着这些消息，林小雨苦笑了一下。
幸运？
如果他们知道她今天的遭遇，还会觉得她幸运吗？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昏暗的灯泡，思绪万千。
明天，恒大地产的提案会。
陈浩然，我会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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