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车在公路上飞驰,引擎的咆哮撕扯着空气。
凤衔青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废弃工厂的轮廓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一个模糊的点。
她唇角挑起,弧度冰冷。
傅沉舟那副丢了魂、快散架的样子,啧,真解气。
“宿主,傅沉舟那边炸了锅了,爱恨值跟过山车似的,系统扫描到他精神快崩了。”Zero的声音有点亢奋,又藏着点别的什么。
“崩了?”凤衔青哼笑,“早着呢。”
这点动静就受不了?那还怎么配给她当垫脚石。
“那接下来……”
“去瞧瞧咱们的裴医生。”凤衔青的调子轻快起来,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坏。
刚才在傅沉舟面前故意提裴渊,可不光是为了扎他的心。
也是给裴渊递个话儿。
告诉他,他已经被她拖下水了。
她倒要看看,这位披着温润外皮,内里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的裴医生,打算怎么接招。
半小时后,黑色重机停在裴渊私人心理诊所楼下。
重型机车粗粝的线条,跟周围安静雅致的街景格格不入,扎眼得很。
凤衔青摘掉头盔,甩了甩压乱的长发。没化妆的脸,依旧明艳,甚至带点攻击性。
她抬头扫了眼诊所二楼的窗户,唇边勾着点意味不明的笑,推门进去。
诊所里很安静,简洁,暖色调,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安神香。
前台的小护士看见凤衔青,明显一怔,跟着认出人来,表情有些微妙。
“凤小姐?您……有预约吗?”
“没有。”凤衔青声音淡淡的,人已经往里走,视线越过前台,落在走廊尽头那扇关着的门上,“裴医生在?”
“裴医生正在会客,可能要等……”
护士话没讲完,那扇门开了。
裴渊走出来。白色衬衫,外面是件浅灰羊毛开衫,戴着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
他像刚送走人,看见凤衔青,动作顿了顿。
镜片后的神色,藏得很好。
“让她进来。”裴渊对护士吩咐,声音平稳,侧身让开路。
凤衔青挑眉,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进去。
办公室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屋里的安神香气似乎更浓些。
凤衔青扫视一圈,最后停在裴渊身上。
“裴医生,没打招呼就来了,没打扰你工作吧?”她走到沙发边,自己坐下,放松得像在自己地盘。
裴渊去倒水,倒了两杯温水,一杯递给她。
“还好,刚送走一位访客。”他声音听不出起伏,“凤小姐过来,有事?”
凤衔青接了水杯,没喝,指尖摩挲着杯壁,感受那点温度。
“没什么大事。”她抬起脸看裴渊,带着点懒洋洋的探究,“就是刚刚……跟傅总‘友好’交流了几句。”
“友好”两个字,她咬得有点重。
裴渊端起自己的杯子,抿了口水,动作斯文。
“哦?结果呢?”他问得挺随意。
“结果?”凤衔青笑了,往后靠进沙发里,“结果嘛……我好像不小心,提了裴医生你。”
她就那么看着裴渊,想从他那没什么波澜的脸上,挖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裴渊握着水杯的手,指节似乎绷紧了一瞬,快得几乎看不见。脸上还是那副温和样子。
“是吗?”他眉梢轻抬,“那傅总……什么反应?”
“反应啊……”凤衔青拉长了音调,像是在品味,“大概就是……气得理智都快飞了吧。”
她盯着裴渊,唇角弯起个弧度,透着坏:“他还警告我,让我离你远点呢。”
裴渊放下水杯,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轻轻敲着,很规律。
“哦?”他回视凤衔青,神色深了几分,“那你打算听他的?”
“听他的?”凤衔青像是听见什么笑话,嗤了声,“裴渊,你觉得我会听?”
她站起来,走到裴渊的办公桌前,两手撑在桌沿,身子往前倾。
距离一下子拉近。
呼吸都快缠在一起。
“我不仅不会听他的,”凤衔青看着裴渊,吐字清晰,声音里有种勾人的东西,“我反而觉得……裴医生你,比他有意思多了。”
她身上的气味,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拂过裴渊的鼻端。
裴渊的神色,终于沉了下去。
他能感到自己平静的表象下,心跳有点不受控。
这女人,总有本事轻易挑动他压在最深处的东西。
“有意思?”裴渊的声音低了些,有点哑,“哪里有意思?”
“嗯……”凤衔青偏头,手指点了点下巴,在他脸上逡巡,“比如……心里明明想得不行,面上还要装得云淡风轻。”
她的指尖,轻轻掠过裴渊放在桌面上的手背。
凉凉的。
裴渊身体似乎僵了一下。
他抬起脸,撞上凤衔青那双好像什么都看得穿的眸子。
“凤小姐,”裴渊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甚至有点警告,“这里是诊所。”
“我知道啊。”凤衔青眨眨眼,挺无辜的,“所以呢?在诊所,就不能说实话了?”
她收回手,站直身体,脸上的笑意反而更盛。
“裴渊,别装了。”她看着他,很直接,“你对我的那点心思,就算你自己信了,也骗不过我。”
裴渊没说话。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之间那种无声的拉扯,空气都沉甸甸的。
过了会儿,裴渊才开口,声音低哑,带着点危险:“既然你看得这么清楚,就该明白,靠近我……很危险。”
“危险?”凤衔青笑了,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带劲儿的事,“我这人,就喜欢危险的。”
她转身踱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扎眼的机车。
“傅沉舟那边,你应该也收到了风声?他现在跟困兽似的,急着想把失去的掌控感抓回来。”
“至于许知意……”凤衔青的话里淬了点冰,“她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裴渊看着她的侧影。
光线描着她的轮廓,却盖不住她身上那种又野又迷人的劲儿。
“你想做什么?”裴渊问。
“不做什么。”凤衔青转过身,冲他笑得挺好看,“就是觉得这出戏,差点儿调味料,太寡淡。”
她走回裴渊面前,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抚上他衬衫的领口,帮他理了理根本没乱的衣领。
动作挺亲近,但那神态,却带着点玩味。
“裴医生,你愿不愿意……当我的调味品?”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根羽毛,挠在裴渊心上。
裴渊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那里面闪着算计的光,像个勾人往下跳的妖精。
他清楚,这是个坑。
她挖好的,又香又毒的坑。
可他……偏偏有点想跳。
裴渊抬手,握住了她停在自己领口的手。
她的手很凉,触感却软。
“如果我说……”裴渊看着她的脸,声音压低,带着股不管不顾的劲儿,“我想要的,不止是调味料呢?”
凤衔青感觉着他掌心传来的热度,还有那不容错辩的力道,嘴角弯得更开了。
“那就要看……”她轻轻抽回手,退后一步,恰到好处地拉开了两人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裴医生你,抓不抓得住我了。”
说完,她不再去看裴渊脸上复杂难辨的神色,转身就往门口走。
“水不错,谢了。”
就在她手快要碰到门把时,裴渊的声音又响起来,里面含了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凤小姐,你的喷漆,忘了。”
凤衔青脚步顿住,扭头。
裴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捡起了她之前随手搁在沙发上的那罐黑色喷漆,正在手里掂量着。
“……”凤衔青嘴角压了压。
这家伙……
她走回去,从他手里拿过喷漆罐。
“谢了。”她没什么表情地补了一句,转身,步子快了些,走了。
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裴渊唇角的弧度彻底扬了起来。
他走到窗边,看着那辆显眼的黑色机车重新发动,很快融进街道的车流里,不见了踪影。
办公室里,好像还飘着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混着点灰尘和颜料的气味。
裴渊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握过她手的那只手。
那股子想把什么攥紧的念头,几乎要凝成实质。
凤衔青……
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许叔,让你查许知意的事,有新进展?”
“嗯,她最近接触的人,特别是跟傅氏有竞争关系的那几个,再仔细过一遍。”
“还有,把她以前匿名给媒体爆料傅沉舟和凤衔青不和的证据,理出来。”
“先别动,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裴渊的神情冷淡下来。
凤衔青想要调味料?
他就帮她加一把火。
他不止要做她的调味料,他还要……做这场戏的主菜。
至于傅沉舟和许知意?
开胃小菜罢了。
此刻,骑在机车上的凤衔青,可没那么轻松。
“宿主!裴渊的爱意值和危险系数都在狂飙!刚才系统警报差点没拉起来!”Zero的声音在她脑子里炸开。
“行了行了。”凤衔青有点烦,抬手揉了揉额角。
刚才裴渊那股劲儿……确实有点让人后背发凉。
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宿主,你刚是不是故意把喷漆落下的?钓他呢?”Zero贼兮兮地问。
“……嗯哼。”凤衔青不置可否。
她就是想看看,裴渊会不会留意到这种小东西,他又会怎么做。
结果嘛,裴渊比她想的更敏锐,也……更会玩儿。
“那接下来呢?裴渊真要搞许知意了。”
“他动手,不正好省我事儿?”凤衔青挑眉,“让陆远那边配合着点,该送的‘人头’,呸,‘助攻’,送到位。”
她倒要看看,傅沉舟发现自己捧在手心的“纯洁小白花”,其实是朵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莲时,那表情得多精彩。
想想就……带劲儿。
凤衔青拧了下油门,机车加速,在车流里灵活地钻着,一道黑色的影子,冲向前方。
游戏,这才刚到高潮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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