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东厂与西厂,职责不同。”
“哦?”凤衔青来了兴致,她示意凤昭自己找个没碎的地方坐好。
“东厂在明,西厂在暗。”
“东厂监察百官,缉拿奸佞,是悬在朝臣头顶的刀,需得让他们时时看得见,时时感到畏惧。所以东厂行事,要张扬,要狠辣。”
“而西厂……”他顿了顿,“西厂是藏在影子里的匕首。他们不理朝政,不涉党争。只负责三件事。”
“一,监视边境各国动向,尤其是南诏与北狄的皇室与军中异动。”
“二,探查江湖各派势力,若对皇权不敬,对律法不遵者,格杀勿论。”
“三,都察皇亲贵胄,保护皇室血脉,若亲王犯错,也可就地格杀。”
他每说一句,凤昭的脸色就更白一分。这些事情,他这个皇帝,竟是闻所未闻。
凤衔青却是听懂了。
东厂是用来搞事的,西厂是用来保命的。
一个对外,一个对内。
一个像疯狗,见人就咬,让人闻风丧胆。一个像毒蛇,藏于暗处,于无声处取人性命。
“所以,”凤衔青懒洋洋地开口,“你的意思是,西厂早就盯上太后了?”
“是。从先帝爷龙体欠安那日起,西厂便已将慈安宫列为最高等级的监察目标。太后身边所有伺候的宫人,陈家安插在宫中的每一个眼线,乃至陈家在京中的每一处产业,每日的资金往来,都在西厂的监视之下。”
沈渊一声招呼,一个黑衣人带着卷宗双手奉上。
“这是西厂近三年来,关于陈家的所有密报。其中,便有太后通过陈家,与南诏国暗中联系的记录。只是他们行事极为隐秘,所以臣一直未敢上报,怕打草惊蛇。至于这卷宗,臣恐新帝察觉不对,随时可能要查看,便让人带在了身上。”
凤衔青接过那厚厚一沓卷宗,随便翻了翻。
好家伙。
这已经不是卷王了,这是卷神啊。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男人已经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完了,就差她这个总导演喊一声“Action”了。
“你……”凤衔青看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干得不错。”
沈渊松了一口气,看来殿下是不会罚自己了,但紧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提心吊胆了起来。
“只是……”凤衔青话锋一转,走过去用卷宗敲了敲他的肩膀,“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告诉本宫?你是想等本宫夸你,还是想等本宫罚你?”
“臣不敢。”沈渊垂下头,声音里带着紧张,“臣只是觉得,这些腌臜事,不该污了殿下的耳朵。”
他只想把所有危险都挡在外面,将一个干干净净,安安稳稳的天下,捧到她面前。
哦不对,现在这天下是小皇帝的……
不过也没什么问题,天下安,小皇帝才不会总找殿下,殿下也安。
嗯,对,就是这样。
“呵。”凤衔青被他这理由气笑了。
“沈渊,你给本宫记住了。”她收起卷宗,一字一句地说道,“本宫不是养在温室里的娇花。本宫是与你并肩而立的战友,是你的主君。你的所有,本宫都有权知道。你的谋划,本宫也必须参与。”
“下不为例。”
“……是。”沈渊的十分顺从,声音里甚至带着……隐秘的欢喜。
殿下说,他们是战友。
一旁的凤昭,听着这番对话,只觉得自己的皇帝生涯,好像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看着自己那杀伐果断的皇姐,又看了看皇姐身边那个权倾朝野,却被皇姐训得跟个鹌鹑似的沈渊,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皇姐,沈都督。”他鼓起勇气开口,“那,那朕接下来该做什么?”
凤衔青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总算有点皇帝的样子了,知道主动问自己该干嘛了。
“你?”她把沈渊那份卷宗丢给他,“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份东西,还有东厂那份三百多人的名单,给朕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你要知道他们每一个人,谁可用,谁可杀,谁是墙头草,谁是真忠臣。过几日的恩科,你亲自监考,亲自出题。考完之后,你要给我一份你自己拟定的任用名单。若与沈渊的相差甚远……”
“你就自己去太庙跪着吧,大虞不需要一个识人不明的君主。”
“是……皇姐……”
打发走了凤昭,凤衔青回到了公主府。
凤衔青处理完这一堆破事,只觉得有些疲惫。她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已经凉透的茶。
沈渊无声地走上前来,拿走她手里的凉茶,重新倒了一杯不知从哪儿拿来的热茶。
“殿下,您累了。”
“废话。”凤衔青白了他一眼,“带了这么的人,结果事事都要我亲自下场,你说我能不累吗?”
沈渊在她身边半蹲下来,执起她的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细腻的皮肤。
“是臣无能。”
“行了,别一天到晚把无能挂嘴边。”凤衔青抽回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若是无能,这满朝文武,就都是废物了。”
她的指尖有些凉,触在沈渊的脸上,却像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他捉住她的手,将脸埋在她的掌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她的气息全部刻进自己的灵魂里。
“殿下……”
“嗯?”
“殿下,您会一直……这般待臣吗?”
“看你表现。”凤衔青说。
“我有些等不及了……想娶殿下。”
凤衔青看着沈渊这个样子,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心下一转,便是开口点火:“若是我说,我后悔了呢?”
沈渊明显身子一僵,他缓缓地低下头,没有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那臣,便将所有觊觎您的人,都杀光。”
“将所有可能成为您驸马的人,都做成人彘。”
“然后,臣会建一座最华美的宫殿,将您锁在里面。臣会是您唯一的臣子,唯一的奴仆,唯一的……男人。”
“疯子。”凤衔青骂了一句,却并不觉得害怕。
“抬起头来。”
沈渊顺从地抬起头。
凤衔青俯下身吻了下去,起初是安抚的厮磨,之后,便是主动的攻城掠地,最后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急什么?很快的。钦天监那边也该出日子了。”
沈渊一直都是呆愣的,预给欲求的状态,直到唇上一痛才回了神。
狂喜,难以置信,混杂着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激动,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致的晕眩。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凤衔青拥入怀中,那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殿下……我的殿下……”
凤衔青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没好气地推了推他,“行了,抱够了没?再抱本宫就要断气了。”
沈渊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松开她,却依旧死死地攥着她的手,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一切就会化为泡影。
“回你的偏殿去吧,本宫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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