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那来通报的小太监一脸喜色。
“启禀长公主殿下,钦天监已经为殿下与沈督主算出了大婚的吉日,就在两个月后的十六,乃是天作之合,百年难遇的好日子啊!”
两个月?看来沈渊还得再等等了。
“奴才再次先给长公主道喜了。”
“赏。”
那小太监千恩万谢地退下了,前厅里只剩下凤衔青主仆。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云袖满脸喜色,真心实意地为她高兴。
凤衔青没什么反应,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脑海中,天火焚烧凤凰神山的画面与眼前公主府的富丽堂皇交叠,族人临死前的哀嚎仿佛还响彻在耳边。
还有墨渊。
他倒在她剑下时,那双总是盛满偏执爱意的眸子里,完全没有错愕与不解……
虽然自己留了后手,他不会死,自己也会去找他。
可……毕竟是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呐……
她记得自己当时握着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心,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
天界。
凤衔青的指尖捏紧了茶杯,骨节泛白。
“殿下?”
一道熟悉的,带着些许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下一秒,那道绯色的身影便已出现在眼前。
沈渊的呼吸甚至还有些不稳,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
他听说了,钦天监算出了他们的婚期。
他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狂喜与占有,像是饿了许久的狼,终于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猎物。
“殿下。”他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执起她的手,虔诚地印下一吻。
“臣,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凤衔青垂眸看着他,看着这张与记忆中墨渊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愧疚,心疼,还有那滔天的恨意与杀念,在她胸中翻涌。
“是吗?”她轻轻抽回手,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本宫还以为,你更喜欢杀人,而不是娶亲。”
所有事情想起来的一瞬,她越是不敢看碎片在她面前这个样子……
那一剑……应当很疼。
沈渊一愣,目光盯了她半晌。
殿下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是为什么?觉得自己不够乖?还是因为……以为自己真的不是个男人?
“臣是殿下手中的刀,殿下指向哪里,臣便杀向哪里。”
“但臣,也想做殿下的夫君。”
“若殿下不愿,臣便杀了钦天监所有人,就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
“然后臣会继续做殿下的刀,直到……您腻了,将臣丢弃为止。”
凤衔青也是一愣,她现在也不像她自己,反而像个无理取闹的姑娘……
她忽然就笑了。
她伸出手,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本宫的男人,怎么能这么没出息?”
她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
“本宫现在,就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做好了……今晚有奖励。”
沈渊的呼吸粗重起来,喉结滚动了一下。
“殿下……臣自然为殿下献上一切……”
“去慈安宫。本宫要你,拿到太后毒杀先帝的全部证据,要让她,身败名裂。”
“然后呢?”沈渊追问,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他近来察觉到了,殿下跟自己,是一类人。
“然后?”凤衔青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把她的人头,给本宫提来。”
“本宫不想等到大婚后。”
“今晚,本宫就要看到结果。毕竟……大婚前后见血不吉利。”
沈渊的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兴奋,血液几乎要沸腾起来。
这是命令,是任务,更是……恩赐。
殿下在乎这场婚礼!!
“遵命。”
他站起身,绯色的蟒袍无风自动,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再无方才半分的顺从温存。
“殿下,等臣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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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宫。
香炉里燃着顶级的安神香,太后陈氏正靠在软榻上,由宫女捏着腿。
她听着宫外传来的,关于恩科的种种议论,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真是两个黄口小儿,以为搞个什么恩科,就能动摇她陈家的根基了?
天真。
就在这时,殿门被无声地推开。
沈渊缓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是两个抬着担架的东厂太监。
担架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气息奄一。
“沈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哀家的慈安宫!”太后猛地坐直了身体,厉声喝道。
沈渊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挥了挥手,两个太监将担架上的人丢在地上,那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赫然是太医院前院判刘承恩的那位“至交好友”。
“哀家不认识这个人!”太后眼神一闪,立刻撇清关系。
“殿下说,您认不认识,不重要。”
沈渊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从一旁的人手里拿过一只小巧的药箱,打开。
“刘承恩死前,将此物交给了他。他说,这里面,是能‘医治国本’的方子。”
“而他,也全部招了。”
沈渊将一份份沾着血的供词,丢在太后面前。
“从您如何收买刘承恩,如何从南诏国弄来那种名为‘蚀骨’的慢性毒药,如何一点点下在先帝的饮食里,到最后,如何逼死皇后娘娘,伪造她抑郁而终的假象……”
“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得很清楚。”
太后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她嘴唇哆嗦着,指着沈渊:“你……你血口喷人!这是构陷!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太后娘娘心里最清楚。”
就在这时,凤昭从殿外走了进来。
他换下了一身龙袍,穿着素色的常服,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冰冷和沉寂。
“祖母。”他轻声唤道。
“皇帝!”太后像是看到了救星,“你快看!沈渊这个阉人疯了!他竟敢污蔑哀家!你要为哀家做主啊!”
凤昭没有理会她的哭喊,只是走到了她的面前,从怀里,取出了那份先帝的手书。
“父皇临终前,在信中说,他最不愿相信的人,就是您。”
“朕起初也不信。”
“可现在,朕信了。”
凤昭将手书展开,递到她的面前。
当看到那熟悉的字迹时,太后所有的伪装和侥幸,瞬间崩塌。
她瘫倒在软榻上,面如死灰。
“传朕旨意。”凤昭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慈安宫。
“废太后陈氏,鸩杀。”
“陈氏一族,满门抄斩,三族之内,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还朝。”
“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犯我大虞皇室者,虽远必诛,虽亲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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