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会审的僵局与暗处的冷箭,让李狗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对手的能量远超他的预估,不仅能在朝堂施压,更能将触角伸向神京的每一个角落。他知道,再这样被动等待,不仅案子查不下去,自己和伙伴们的性命都可能不保。
必须破局!而破局的关键,或许不在三司,不在监察司,而在那九重宫阙之内,在那位对他父亲之名似乎别有感触的皇帝身上!
夜色深沉,李狗蛋再次来到了监察司的暗桩“清源当铺”。
十三娘似乎早料到他会来,已在密室等候。
“怎么?撑不住了?”十三娘看着他,语气听不出喜怒。
“撑不撑得住,都得撑。”李狗蛋在她对面坐下,直接开门见山,“十三娘,我也不绕弯子了。对方势大,明枪暗箭,我和兄弟们快成靶子了。三司会审被他们拖住,乌洛云不上堂,案子就永远悬着。我需要一个能打破平衡的力量。”
十三娘挑眉:“你想让我监察司强行介入,把人证推上公堂?”
“不,”李狗蛋摇头,“那样正中他们下怀,他们会反咬监察司滥用职权,屈打成招。我是想请你,帮我递个话。”
“递话?给谁?”
“给陛下。”李狗蛋目光灼灼,“就一句话,‘李铁柱之子李狗蛋,恳请陛下念及西疆旧事,予臣一个当堂辩白、直面质对的机会。’”
十三娘闻言,瞳孔微缩,深深看了李狗蛋一眼:“你竟敢揣测圣意,以此求援?你可知其中风险?”
“我知道。”李狗蛋坦然道,“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撬动僵局的办法。陛下既然对我父亲的名字有反应,对那个盒子有反应,就不会对有人想将他旧部之子,甚至可能与他旧事相关之人,无声无息地抹杀掉这件事,完全无动于衷。我赌的,就是陛下心中那份或许存在的旧情和对真相的一丝在意。”
十三娘沉默良久,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密室中只剩下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话,我可以替你递。”半晌,十三娘终于开口,“但如何递,何时递,由我决定。而且,我不能保证任何结果。天威难测,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多谢!”李狗蛋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只要话能递到,就有希望。
就在李狗蛋离开当铺后不久,一份来自监察司的、关于三司会审陷入僵局及李狗蛋等人近期遭遇的密报,连同那句“李铁柱之子”的恳求,被以最紧急的渠道,送入了大内,直接呈送到了皇帝的御案前。
翌日,并无朝会。
但一道来自宫中的口谕,却同时传到了三司会审的公堂以及安国公府、靖王府。
口谕内容很简单,却让所有接到谕令的人心神剧震:“陛下闻三司会审案涉军国重事,迁延日久,甚为关切。着即日加快审理,一应人证、物证,凡有助于查明真相者,皆需及时呈堂质对,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隐匿。朕,欲知其详。”
没有明确的偏袒,但“甚为关切”、“不得拖延隐匿”、“欲知其详”这些字眼,如同无形的鞭子,抽在了某些人的心上。尤其是这道口谕下达的时机,恰恰在李狗蛋通过监察司递话之后,其中的意味,耐人寻味。
靖王赫连韬在府中接到口谕后,面无表情,只是挥手让宣旨太监退下,独自在书房中坐了很久,指尖一枚温润的玉佩被捏得几乎碎裂。
安国公赵贽则是又惊又怒,在府中摔碎了一套心爱的茶具。
他们都明白,皇帝……似乎不愿意这件事被糊弄过去,更不愿意看到李狗蛋这个“故人之子”被无声无息地除掉。
三司会审的公堂上,气氛也为之一变。主审的刑部侍郎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与大理寺少卿、周懋功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有了决断。
“来人!”刑部侍郎一拍惊堂木,“即刻行文监察司,请其务必于三日内,安排人证乌洛云上堂对质!同时,传唤永盛车马行大掌柜、镇远侯府别院总管等相关人等,明日到堂候审!”
停滞的齿轮,被一股来自最高处的力量,强行推动了。
李狗蛋在兵部衙门得知这一消息时,并没有太多意外,只是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他知道,自己赌对了第一步。
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当乌洛云站上公堂,当所有证据摊开在阳光下,与两位勋贵乃至可能牵扯出的亲王当面对质时,才是决定生死成败的时刻。
而此刻,在深深的宫禁之内,皇帝站在一幅巨大的疆域图前,目光落在西疆玉门关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早已失去光泽的旧兵符,低声自语,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李铁柱……没想到,你的儿子,竟以这种方式,又卷了进来……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命运使然?那盒子……终究是避不开吗……”
窗外,神京的天空,风云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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