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在门外吼得震天响,陈岸没急着开门。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本被撕掉两页的《海洋化学》,纸边毛糙,像是被人硬生生用手扯下来的。
他心里清楚是谁干的...那天周小芹跑得特别急,裙角都沾了灰,根本不是来送饭,是来传消息的。
这书不能留了,谁碰上谁惹麻烦。他默默把课本塞进灶膛,划了根火柴扔进去。
火苗“呼”地一下窜起来,映得他半边脸发红。烧完后他又铲了把草木灰盖上去,动作利落,然后拎起墙角那个旧帆布包就走。
码头那边,老李头蹲在船头抽烟。那艘叫“海顺二号”的铁皮船歪歪扭扭地趴着,船底一圈油渍黑亮亮的,像泼了一桶陈年酱油。船名四个字掉了漆,只剩个模糊轮廓。
“真要租这破船?”老李头吐出一口烟圈,“前两天刚漏过机油,修是修了,但你懂的,这种船就跟老太太的牙似的,看着还在,其实一咬就掉。”
陈岸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往他手里一拍:“钱给你了,手续呢?”
“哎哟你还真不怕死。”老李头收了钱,慢悠悠从裤兜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签个字画个押,出了事可跟生产队没关系。这船啊,能撑到礁石区就算你命大。”
陈岸接过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风一吹,帆布包里的声呐仪轻轻撞了他一下。
他跳上船,甲板“吱呀”响了一声,听着就像随时会散架。
他先绕着船走了一圈,手指蹭过船尾最脏的地方,指甲缝里带出一点黏糊糊的黑渣。
这不是自然渗漏,明显是有人故意抹上去的,想掩盖什么。
他又踩了踩右舷第三块木板,脚下一软,差点陷进去。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检测到机械故障】。
他心里有数了...发动机漏油、龙骨裂缝、承重结构老化。这船根本不该叫“海顺”,该叫“送终”才对。
可他就是要这艘破船。
别人不敢碰的,才最容易藏东西。
他钻进舱底,手电筒的光照过锈迹斑斑的管道和发霉的垫板。
角落里有个不起眼的凸起,像是地板多焊了一块铁皮。他用扳手小心撬开,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包香烟,外包装印着“金狮牌”,港产货。
他没动那些烟,只掏出随身带的小镜子,借着反光悄悄拍下了位置和编号。然后原样盖回去,连撒回去的灰都分毫不差。
原来这船不是普通渔船,而是走私中转站。钱万三的人用它运货,现在甩手租给他,摆明了是想让他背锅。
但他不怕。锅来了,就得接住,再反扣回去。
他爬出舱口,看见周大海坐在码头边喝酒,那只独眼直勾勾盯着这边,眼神冷得像看一个死人。
“三天内必沉。”周大海举起酒瓶晃了晃,“不信你现在就下去摸摸锚链,保准被人锯过一半。”
陈岸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他知道这老头嘴毒,但从不说空话。
上回他说王麻子家冷库要炸,结果三天后果然出了事,差点把人冻僵。
他检查了锚链,果然发现一处断口边缘不齐,像是被砂轮磨过又补焊,表面光滑,底下却是虚的。这种手法,专门骗验收的人。
“行,我知道了。”他把锚链重新缠好,“等我回来请你喝酒。”
“回来?”周大海冷笑,“你要去哪?深水区?那你最好带上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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