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海风带着凉意拂在脸上,微微刺骨。陈岸套上工装裤,将防水袋塞进怀里,推开门便往外走。
昨晚那道手电光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不等日出,提前动身。
礁石区离村子不远,但路极难走。退潮后裸露的石头湿滑无比,踩上去如同抹了油。
他刚踏上第一块大石,脚下一滑,险些摔个狗啃泥。好在反应快,一把抓住旁边的石棱,才稳住身形。
“这地方真是要命。”他低声嘀咕,拍了拍裤腿上的水渍。
话音未落,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机械声:“今日签到成功,获得‘防滑胶靴’。”
他一怔,低头看向双脚。原本那双旧胶鞋已悄然变化,鞋底布满密密麻麻的小齿,宛如一圈细钉。
他试着在湿石上踩了两下,竟稳如磐石,再前行时,脚下仿佛生了吸力,牢牢贴附在岩面之上。
“还挺管用。”他嘴角微扬,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这片礁石杂乱堆叠,高低错落,像是有人随手把一堆碎石扔进了海里。陈岸一边走,一边望向远处的浅湾...他的船就停在那里,船头朝岸,锚链沉入水中。按理说这位置稳妥,可昨晚那道可疑的手电光,始终让他心头不安。
越靠近岸边,他走得越慢,脚步也愈发轻缓。忽然,他蹲下身,凝视水面下的锚链。水底有个人正弯腰在船头忙碌,另外两人站在旁边东张西望,形迹鬼祟。
陈岸眯起眼,悄然绕到一块高耸的礁石后,借着掩体缓缓逼近。三人穿着普通的劳动布褂,手里拿着刷子和一只铁皮桶,正往锚链接口涂抹一种黑糊糊的物质。其中一人还用扳手轻轻敲了敲锚环,似乎在测试松紧。
“想动我的船?”陈岸眉头一皱,“胆子不小。”
他没有贸然现身,而是贴着岩壁一步步靠近。新换的胶靴踩在湿滑的石头上稳如履平地,连最陡的斜坡也如履坦途。
当他潜行至距船不足十米处,终于看清桶中之物...黏稠发黑,带着酸腐气味,根本不是普通油漆。
这种液体一旦遇水,不出几日就能腐蚀铁链,届时海上航行时锚链断裂,轻则船只漂失,重则倾覆溺亡。
“想让我出事?”他冷笑一声,猛然从礁石后跃出,几步跃上船舷。
正在刷涂的混混吓了一跳,手一抖,刷子直接掉进海里。他抬头看见陈岸,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陈岸一脚踹在他膝盖外侧,那人痛呼一声跪倒在地,抱着腿哀嚎不止。
另两人反应过来,拎起铁桶就想逃。陈岸岂容他们脱身,一个箭步跃下船头,伸手拽住最近一人的衣领,顺势一带,对方踉跄几步撞上礁石,当场背过气去。
剩下那个年轻人转身欲跳海,却脚下一滑,一屁股坐进水滩,裤子全湿。他抬头望着陈岸步步逼近,吓得连连后退:“别...别动手!我们就是拿了点钱办事!”
“谁给的钱?”陈岸站在他面前,目光冷峻。
“不...不能说...”那人哆嗦着摇头。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拐杖敲地的声音,周大海喘着气赶来,手里握着渔叉。“怎么回事?我老远看着你们扭成一团,还以为打起来了!”
他走近一看,地上躺俩,坐着一个,个个灰头土脸。而陈岸站得笔直,手中攥着半瓶未用完的黑色液体。
“你一个人收拾的?”周大海瞪大眼睛。
陈岸没说话,把瓶子递过去:“闻闻。”
周大海凑近一嗅,立刻皱眉:“这不是船厂除锈剂吗?加了盐酸和硫酸,专用来腐蚀金属的!谁这么缺德?”
“他们。”陈岸指向地上三人。
其中一个捂着膝盖的混混见瞒不住了,咬牙开口:“是赵支书让我们来的...说只要把你的锚弄坏,每人先给五十块,事成再加一百。”
“赵有德?”周大海顿时火冒三丈,“这老狐狸又来这套!上次偷我家网,这次轮到你船了?”
“他说你是暴发户,占了集体资源,得让你吃点亏。”另一个坐着的也招了,“还说你要是翻了船,首航赚的钱全打水漂,以后没人听你指挥。”
陈岸听着,脸上毫无波澜,只是将那瓶腐蚀液收进防水袋,塞进衣服内袋。
“你们也算倒霉。”他对三个混混说道,“五十块钱就卖命?这锚要是真断了,我在外海翻船,死了也是白死。现在倒好,证据在我手里,你们猜赵有德会不会认你们?”
三人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不敢吭。
周大海啐了一口:“这种人渣,送村委会关两天正好。”
“先不急。”陈岸走到船头,蹲下检查锚链。被涂抹过的部分已泛乌,表面起了细小的气泡,明显开始腐蚀。他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一丝涩感。
“得赶紧处理。”他说,“再泡半天海水,这链子撑不住远航。”
“我帮你。”周大海放下渔叉,从工具箱里翻出砂纸和钢丝刷,“先把腐蚀层刮干净,再涂一层防锈漆,临时能顶一阵。”
“还得换一段新链。”陈岸站起身,“家里还有备用的吗?”
“有是有,但得去仓库拿钥匙。”周大海挠头,“问题是,仓库归赵有德管,他要是发现我们动了锚链,肯定更恨你。”
“那就别告诉他。”陈岸拍拍裤腿站起来,“今晚修,不声张。你帮我望风就行。”
“你小子...越来越有谱了。”周大海看了他一眼,语气多了几分佩服,“以前我还当你靠运气吃饭,现在看你,步步都有算计。”
“运气哪够吃一辈子。”陈岸活动了下手腕,“我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每次别人想踩我一脚,我都提前把坑填了。”
周大海咧嘴笑了:“行,那你填坑,我给你递铲子。”
两人正说着,地上那个被踹倒的混混挣扎着想爬起来,嘴里还在念叨:“完了完了,赵支书知道我们没完成任务,肯定不会给钱...”
“你还惦记那五十块?”陈岸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回去告诉他,锚我没坏,人我也留了口供。让他下次派点厉害的来,别总找些连鞋都穿不稳的废物。”
那人脸色煞白,一句话也不敢回。
“滚吧。”陈岸摆摆手,“告诉赵有德,我不怕他整事,就怕他没胆继续。”
三个混混互相搀扶着,狼狈地沿着礁石往外走,背影缩成一团,像三只被雨淋透的老鼠。
周大海望着他们远去,回头问道:“真不留一个?”
“留一个太显眼。”陈岸摇头,“现在动手,等于直接撕破脸。我要的是他心慌,不是他狗急跳墙。”
“那你打算怎么办?”
“修船。”陈岸掀开船头盖板,露出缠绕的锚链,“趁着天还没亮透,把问题解决掉。明天出海,一分力气都不能浪费在烂事上。”
周大海点点头,打开工具箱开始整理刷子和砂纸。陈岸则蹲在船边,一手扶着锚链,一手握着钢丝刷,用力刮去那些发黑的痕迹。
海风吹过,带来一丝咸腥。远处天空渐亮,第一缕阳光洒在船身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刷...刷...刷...
钢丝与金属摩擦的声音持续不断,仿佛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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