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推开鉴定中心的门,手中的文件袋被风掀动,发出轻微的响声。他看了眼手表,七点十二分,比约定时间早了八分钟。走廊尽头的房间亮着灯,门缝里透出一缕昏黄的光。
屋里的老人正低头看着显微镜,眼镜滑到了鼻尖。他手里捏着一张纸,在灯光下反复翻看。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是你?姓啥来着?”
“陈岸。”他将文件袋放在桌上,抽出那张发货单,“就是这张,签的是‘钱建国’,但我们怀疑是伪造的。”
老人接过单子,仔细端详片刻,又换上放大镜,指尖沿着字迹缓缓划过。“嗯...起笔有力,收尾自然,转折处没有断笔,不像是描出来的。”他摇摇头,“这字写得还挺工整。”
陈岸没说话,从包里取出一台老旧的仪器,外壳已被磨得发亮,侧面有个加热口。“您用这个加热试试。”
“啊?”老人一愣,“还能加热?”
“可以调温,四十度。”陈岸接上电源,“我改装过的,原本是测水温用的。”
老人半信半疑地把单子铺平,盖上加热板。两人盯着那行字,谁都没开口。两分钟后,纸上渐渐浮现出三个淡灰色的字——马明远。
“哎!”老人猛地坐直身子,“真有内容!”
“是温敏墨水吗?”陈岸问。
“对,八十年代部队里常用的。”老人戴上手套,将纸翻过来对着光查看,“这种墨水常温下看不见,遇热才显现。一般人根本想不到。”他看向陈岸,“你怎么知道这招?”
“猜的。”陈岸笑了笑,“以前查资料时见过类似的案子。”
老人哼了一声:“你小子,不简单啊。”他打开电脑,导入钱万三以往签署的合同扫描件。屏幕上画面不断切换,笔顺、弧度、顿笔全都一致。最关键的是左下角有一道压痕——那是右手小指抵纸的习惯动作,连力度都如出一辙。
“跑不掉了。”老人敲下回车键,打印报告,“笔迹完全吻合,再加上隐形墨水的证据,可以确认:‘钱建国’是假名,真实签字人是钱万三,化名为马明远。”
陈岸点头,刚要收拾材料,手机响了。是小满打来的。
“哥!”电话那头声音清脆,“我查完了!钱万三表弟入狱后,账户转出了三笔钱,总共一百零八万,全部汇给了‘南洋爆破器材服务部’,法人代表写着‘马明远’!”
“时间和金额呢?”陈岸问。
“前天转的,炸药采购款正好一百零五万,剩下三万应该是手续费。”小满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和账本残页上的汇款编号也能对上。”
陈岸在脑中迅速梳理线索:签名用假名 → 加热显现真名 → 笔迹确认为钱万三 → 资金通过亲属账户转出 → 收款方为马明远 → 金额与炸药采购完全吻合。
证据闭环了。
他正想回应,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今日签到成功,获得“笔迹侦探”称号】
陈岸一怔,笑了。这是系统第一次颁发称号。他瞥了眼手腕上的旧疤,仿佛那是某种无声的证明。
“哥?你在听吗?”小满在电话里追问。
“在听。”他说,“干得好,回头给你带糖炒栗子。”
“我要奶油味的!”小满说完就挂了。
老人还在整理报告,一边盖章一边嘀咕:“现在走私的人真是花样百出。起个化名还要藏字,当自己是特工呢?”
“他们还真把自己当人物。”陈岸把材料装进文件袋,“一个签名藏着三层身份:表面叫钱建国,实际叫马明远,本质还是钱万三。”
“下一步怎么办?”老人问。
“送去档案室存档。”陈岸拎起袋子,“这份报告,加上资金流水和物证,足够立案了。”
“那你得盯紧点。”老人推了推眼镜,“这种案子容易被压下来。”
“我知道。”陈岸笑了笑,“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人证、物证、技术手段,还有一个会算账的小孩。”
走出鉴定中心时,外面还弥漫着薄雾。早点摊刚开张,油条在锅里滋滋作响,几个渔民蹲在路边吃烧饼,聊着码头的事。陈岸路过一家水产店,看见门口贴着告示:“赵氏渔业,暂停营业”。
他没有停下,继续朝公安局走去。档案室在二楼东侧,走廊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回荡。推开铁门,管理员正在泡茶,见他进来,点点头:“老地方?”
“嗯。”陈岸把文件袋放进编号“207”的柜子里,锁好,“这批材料先封存,等通知再取。”
“行。”管理员登记完毕,“最近你们动静不小。”
“该查就得查。”陈岸拍拍手,“不然以后谁还敢签字?”
下楼时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周大海发来的短信:“新船到了,工人开始卸设备,你那边完事没?”
他回了个“马上到”,收起手机,脚步加快了些。
走到大门口,碰上女警抱着案卷走过。“哟,这么快就送检完了?”她问。
“嗯,结果出来了。”陈岸说,“签名是假的,人也找到了。”
女警挑眉:“效率挺高。”
“不是我效率高,是他们太马虎。”
“啥?”
“哦,说错了。”陈岸摆摆手,“我是说,他们太不认真了,连墨水都不换。”
女警笑出声:“你这人,说话有意思。”
两人擦肩而过,陈岸走出大门。阳光驱散了晨雾,水泥地面泛起白光。他抬头看了看天,不算蓝,但足够明亮。
远处码头传来吊机的声响,新船靠岸的动静混在海浪中。他沿着主路往港口走去,工装裤兜里的钥匙串叮当作响,那是洪叔前几天给的冷库备用钥匙。
走了不到十分钟,手机又震。这次是小满发来的语音,只有一句话:
“哥,我发现那个‘马明远’的注册地址,和王麻子去年租的仓库是同一个地方。”
陈岸停下脚步,掏出手机重听了一遍。
语音刚结束,他看见马路对面水产公司的后门悄悄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灰夹克的男人探出头来,左右张望后快步走出,手里拎着个黑色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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