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笑了笑,发动引擎。机器轰隆响了几声,冒出一股黑烟,总算转了起来。他松开缆绳,小船晃晃悠悠离开了码头。
船一出港,他就拐进了北面那条废弃水道。两边都是长满藤壶的旧防波堤,平时连捡螺的人都不去。这里是监控死角,也是最好的脱线点。
开了约莫半小时,船尾开始冒油花,一条黑线拖在后面,老远就能看见。他关掉主灯,只留一盏舱底应急灯,继续往前。
天快黑时,风突然大了。乌云压得很低,海面翻着白沫。他看了眼罗盘,离日志里记的那个坐标还有二十海里。
雨来得猛。豆大的雨点砸在甲板上,噼啪作响。他绑紧雨衣,握稳舵盘。这时候不能回头,也不能减速。一旦停下,就成了活靶子。
半夜两点,船猛地一震。
他冲出去看,发现锚不见了。不是松脱,是整根断了,切口平整,绝对是人为割断。船没了牵制,顺着风浪往东漂,正对着一片暗礁区。
他立刻进舱,抱起声呐仪。这玩意儿是他昨天刚拿到的,还没研究透。但现在顾不上了。
他翻出防水袋套好设备,又把帆布包里的防滑靴换上。鞋底纹路很深,踩湿石头也不打滑。
船越漂越近礁石,浪头直接拍上甲板。他站在船尾,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一道大浪打来,船身剧烈倾斜。他趁机跳进海里,水流立刻把他往下拽。
他屏住气,靠靴子抓着岩壁一点点往上爬,最后趴在一块突出的礁石上喘粗气。
回头看,那艘破船撞上了尖石,船身裂开,柴油咕嘟咕嘟往外冒。火没着起来,但气味刺鼻。
他打开声呐仪,切换成被动监听模式。屏幕上很快出现几个移动光点,其中一艘正绕着他刚才沉船的位置转圈,速度不快,像是在确认战果。
他记下轨迹和频率,又录了一段引擎声。这种改装艇的马达声有特点,高频偏尖,一听就知道不是本地渔船。
雨还在下。他缩在礁石凹处,衣服全湿透了,冷得发抖。但他脑子很清醒。
钱万三动手了。不是试探,是灭口。他们知道他查到了批条的事,也知道他拿到了课本线索。租这艘船,等于主动走进陷阱。
可他们没想到,他会带着声呐仪跳海,更没想到他会留下来听动静。
现在证据有了...香烟位置、锚链切割痕迹、追踪录音。这些东西拼在一起,足够让上面的人坐不住。
他摸了摸贴身口袋,那张批条复印件还在,只是有点潮。盐晶颗粒也完好,遇水才会显影,现在还不到用的时候。
远处海面安静下来,那艘快艇走了。估计以为他已经喂鱼了。
他站起身,望向漆黑的前方。根据日志记载,最近的岛礁还有三公里,全是乱石滩,退潮时才能走过去。
他活动了下手脚,确认靴子没松。海浪一波接一波打上来,溅得他满脸咸涩。
他迈步下礁,一脚踩进海水里。水深刚过膝盖,底下是滑溜溜的藻类和碎壳。他扶着岩壁慢慢往前挪。
第二块礁石更大,形状像个趴着的乌龟。他爬上去歇了会儿,拧掉鞋里的水。声呐仪绑在背后,随着动作轻轻磕着肩胛骨。
第三段最难。两块礁石之间水流急,中间还卡着一段废弃渔网。他解下腰上的短刀,一点点割开缠住的绳结。
就在他快过去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水里。他呛了一口,赶紧抓住旁边的铁架子...那是老防波堤的残骸,锈得厉害,但还撑得住。
他爬上去,喘着气,才发现右手虎口被划了道口子。血混着海水流下来,他撕了块布条随便缠上。
终于踏上最后一片礁地时,天边刚露出点灰白。这里地势稍高,有一小片平坦岩石,像是人工清理过的。
他放下背包,打开声呐仪最后一次回放。那段引擎声清晰可辨,节奏稳定,中途没有变速或停顿,说明对方非常自信,根本不担心被追踪。
他盯着屏幕,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那艘快艇在撤离前,曾短暂开启过某种信号发射装置,频率极低,持续不到十秒。
他眯起眼。这不是导航信号,也不是通讯波段。
更像是...定位信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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