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陈岸将最后一张纸条仔细塞进防水袋,压在账本底下。陈小满蹲在门口,算盘还挂在胳膊上,手指攥得发白。
“哥,你真要去?”
“必须去。”他拉紧帆布包的扣子,“有些事,不能只靠我们记。”
她没再说话,转身从床底拖出一张旧地图。边缘被火烧得焦黑,但航线画得清晰分明。他扫了一眼,默默折好,收进怀里。
不到五点,雾气未散,他推船下水。桨划开水面,小船缓缓离开岸边。刚行不远,码头拐角走出一人,穿着褪色工装裤,腰间挂着一串钥匙。
是洪叔。
老头没吭声,踩着跳板上了船,坐在船头,慢悠悠地用手帕擦手,动作迟缓,像是在琢磨什么心事。
陈岸也没问,调转船头,朝外海驶去。
一路上两人沉默。太阳升起,薄雾渐消,洪叔才抬手指了个方向:“走北边,那边有暗流。”
“那边难走。”
“正因难走,才没人去。”
陈岸不争辩,转了舵。船身一斜,顺着水流滑行,水底隐约可见石影浮动。
两小时后,前方浮现一座岛屿。岩壁陡峭,爬满藤蔓。岸边堆着腐烂的木料和生锈铁皮,像是沉船残骸。
“就这儿。”洪叔站起身,咳了两声,“背风,以前运货的船都停这。”
他们系好船,沿湿滑石阶向上攀行。半道杂草丛生,稍不留神便会失足滑落。洪叔走得慢,每一步都踏得谨慎。
尽头是一堵半塌的水泥墙,门框歪斜,铁门锈迹斑斑,几乎辨不出原色。
洪叔从衣襟里摸出一把铜钥匙,插入锁孔时卡了一下。他用力一拧,锁芯“咔”地响了一声,门开了。冷风扑面而来,夹着冰凉的气息。
“这地方还能制冷?”陈岸皱眉。
“漏了大半气,剩点冷劲儿。”洪叔打开手电,往里走去,“够冻住三十年的秘密。”
里面是条狭长仓库,两侧立着铁架,摆满木箱。陈岸掀开一只箱子,里面是干贝,包装纸上印着“特供港商”,日期为四月十九。
他眼神一凝。
“这批货,原定要送去南澳。”洪叔倚着墙喘息,“可船没到,人也没回。后来听说,货被人截了,船沉了。名单上的二十多人,一个都没活下来。”
他又打开另一只箱子,封口胶带上有个编号:37-0419-A。
和李茂盛手中那半张纸上的字迹,分毫不差。
“钱万三想毁这些?”他问。
“不止他。”洪叔摇头,“有人不想让这些东西见光。三天前我来过,门被撬过,箱子被动过。要不是我换了锁,现在早就空了。”
陈岸蹲下检查地面。几道拖痕延伸至角落的排水口,盖子松动,微微翘起。
“他们是想把东西扔下去?”他抬头,“泡进海水,证据就没了。”
“聪明。”洪叔苦笑,“可冷库地基比海面高出两米。水进不来,东西也冲不走。”
陈岸站起身,环顾四周。墙上挂着一块黑板,字迹模糊,但能辨出几个点连成一线,指向东南方向。
“这是什么?”
“渔船最后信号的位置。”洪叔声音低沉,“每一艘,都在钱万三批文划定的区域里失踪。官方说是台风,可那几天,海面平静得很。”
陈岸掏出笔记本,抄下坐标。刚写完,脑中忽然多了一段信息。
【今日签到成功,获得潮汐发电装置图纸】
没有文字,也没有图像,但他清楚知道该如何建造——如何利用水流发电,如何设计涡轮,如何将电力输送至远端设备。
他心头一震,急忙翻开洪叔给的笔记。
最后一页有张手绘地图:一处海底洼地,标注“涡流区”,箭头指向两侧岩石夹角。
竟与系统提供的图纸完全吻合。
“您画这个,是为了供电?”他问。
洪叔点头:“冷库断电那天我就明白,光藏东西没用。得让人能查、能传、能让外面知道。可岛上没电,海底没网,信号出不去。”
“现在可以了。”陈岸抽出铅笔,在图纸旁勾画草图,“用潮汐发电,接声呐基站,实时监控这片海域。谁的船进来,谁搬货,全都记录下来。”
“你能做出来?”
“我能造出来。”他说,“也能让它一直运转。”
洪叔望着他,片刻后笑了,笑得咳嗽起来。他解下腰间的铜钥匙,放进陈岸掌心。
“以前我说,这些钥匙管的是冷库、货仓、规矩。”他喘着气,“现在我才懂,它们等的是一个能把真相送出去的人。”
陈岸握紧钥匙,金属硌着掌心,却带着温度。
他们回到船上,陈岸打开工具箱,摊开图纸。洪叔坐在舱内休息,闭着眼,呼吸沉重。
他没关冷库门,也没搬动箱子。反而在各个角落悄悄安装了微型记录仪——前几天签到所得的“隐蔽数据终端”,能自动采集环境数据并上传。
做完这些,他又在防水布上绘制基站布局图,标出三个安装点,全部位于涡流区外围。
太阳西斜,远处传来引擎轰鸣。
他抬眼望去,三艘快艇自西南逼近,速度不快,但封锁路线严密。
“来了。”他低声说。
舱内,洪叔睁开眼:“躲不了?”
“不用躲。”陈岸收起图纸,启动引擎,“他们以为我们拿了东西要逃。其实我们根本没打算带走任何箱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岸瞥了眼仪表盘,信号灯稳稳亮着绿光。
“让他们进来。”他说,“看看三十年前的事,能不能真的被埋掉。”
快艇越逼越近,探照灯已扫过礁石。
他拿起对讲机,按下发送键。
“周大海,你在吗?”
频道静了几秒。
“废话,我盯了一早上。”沙哑的声音响起,“三艘‘黑鲨’型,改装过发动机,吃水浅,专走暗流——不是巡逻艇,是私兵。”
“帮我记一笔。”陈岸盯着海面,“今天下午五点十七分,三艘无标识船只进入禁渔区,直奔x7号荒岛。”
“记下了。”周大海顿了顿,“你要报警?”
“不报。”他轻笑,“我让他们自己暴露。”
他关掉通讯,将对讲机放进防水盒,顺手把铜钥匙塞进胸口口袋。
钥匙贴着身体,还带着体温。
快艇驶入礁石圈,领头那艘开始打灯,一明一灭,节奏僵硬。
陈岸不予回应,缓缓将船驶向岛屿北侧。那里水流湍急,漩涡密布,大船不敢贸然进入。
第二艘快艇试图绕行,刚转过岩壁,船底猛地撞上什么东西。
“声呐干扰启动了。”他看着仪表,“第一批假信号已发出——左边三百米有沉船,右边有走私浮标,中间还有个热源,标记为‘未登记冷库’。”
“他们会信?”
“人一紧张,就容易信眼前的东西。”他握紧方向盘,“尤其是心里有鬼的时候。”
果然,三艘快艇阵型大乱。两艘调头扑向假目标,只剩一艘继续追来。
陈岸冷笑,打开船尾暗格,取出潜水装备。
“你要下水?”洪叔扶着门框站起。
“去看看他们怕什么。”他一边穿戴一边说,“顺便,把基站的第一根桩,钉进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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