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漂浮着烧焦的木板,陈岸躺在上面,耳鸣阵阵。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海水,触到防水包,立刻攥紧。
声呐仪还在。
他稍稍坐起,倚靠着浮木,缓缓打开设备。屏幕亮起,浮现两行字:
【海底辐射值:下降63%】
【检测到微弱生物活动信号】
他盯着那串数字,眨了眨眼。不是幻觉。在污染区的边缘,真的出现了生命迹象。他调出数据,拉出曲线图——过去三天,鱼群密度每天增长3%,虽缓慢,却确实在好转。
他呼出一口气,喉咙干涩,却笑了。
远处传来摩托艇的声响。周大海驾船驶来,船头站着陈小满。她手里攥着半边算盘框,脸上满是汗水与盐渍。
“你还活着就好。”周大海伸手将他拉上船,“再不醒,我就得下水捞人了。”
陈小满蹲下身,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声呐仪上:“数据传了吗?”
“传了。”他说,“也存了。”
“那咱们回去吧。”她说,“村里人都等着。”
船驶回码头时,天已破晓。几名渔民站在岸边,见他们归来,无人言语。有人默默走开,有人远远观望。陈岸没在意,抱着仪器率先上了岸。
回到棚屋,他将声呐仪接上电源,重新加载数据。系统弹出提示:
“今日签到成功,获得‘海洋生态全局图’。”
屏幕一闪,整片海域的三维模型显现出来。颜色由灰黑逐渐转为蓝绿。
时间轴可拖动,往前推三十年,画面中珊瑚开始生长,鱼群穿梭于礁石之间,鲸鱼的迁徙路线清晰浮现,连小鱼藏身的缝隙都被标注出来。
他一遍又一遍地查看。
这不是梦。这是根据当前净化速度推演出来的未来图景。
“得让人看到这个。”他说。
陈小满正在整理账本,头也不抬:“县里开会,今天下午两点,礼堂。”
“你安排的?”
“我打了电话。”她说,“合作社这季度赚了十七万两千三百元,我都记着。你说不用国家掏钱,那就真不用。”
他点头:“好。”
周大海靠在门边啃馒头:“你去讲?当着那些干部的面?”
“我不去谁去?”他说,“这事只有我知道。”
下午一点四十,县礼堂门口停着几辆吉普车。陈岸穿着洗过的工装裤,背着声呐仪走了进去。礼堂内已坐了不少人,有穿制服的干部,也有本地代表。见他进来,有人低声议论。
他走到台前,将设备接入投影线。屏幕亮起,全场安静。
“这是现在的海。”他说,“被污染三年了,鱼没了,人生病了,船也不敢下水。”
他轻点一下,画面变换。
“这是如果不采取任何措施,三十年后的样子...一片死海。”
有人咳嗽,有人翻动笔记本。
他又点了一下。
“这是从昨天开始的自净过程。”画面渐蓝,“只要不再排放污水,这片海二十年内能恢复七成。”
台下响起窸窣声。
“说得轻松,治理要多少钱?”
“我们村赔了三艘船,你补吗?”
“是不是来要补贴的?”
他没有急于回应。这时,陈小满站起身,走到台边,举起账本。
“我们合作社这季度赚了十七万两千三百元。”她说,“够建十个监测站,还能养二十个巡海员。钱已经到账,随时可以开工。”
她顿了顿:“我们不要国家一分钱。只希望政策允许我们自己管理这片海。”
礼堂瞬间安静。
几秒后,掌声从后排响起。是周大海,一个人坐在角落,用力拍着手。
紧接着,更多人加入鼓掌。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
洪叔来了。
他穿着旧中山装,腰背挺直,手中握着一串铜钥匙。两名年轻人推着他进来,一路来到台前。
所有人纷纷起身。
他抬头望着陈岸,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这把钥匙,我带了三十年。冷库开了又关,鱼收了又烂。我知道海在变坏,可我说不了话。”
他抬起手,将钥匙递出:“现在,该交给能说话的人了。”
陈岸看着那串钥匙,没有立刻接过。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只是几间冷库的交接,更是信任,是责任。从今往后,这片海的命运,他必须扛起来。
他单膝跪地,双手接过钥匙。
铜钥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响。
身后的投影自动切换,整片虚拟海洋徐徐铺展,蓝光映在他脸上。
有人拍照,有人低声议论。一名干部站起身,掏出笔记本认真记录。
洪叔被人缓缓推出礼堂,临出门前,回头望了一眼屏幕。
嘴角微微颤动。
笑了。
礼堂依旧喧闹,陈岸却静立原地。钥匙在他掌心沉甸甸的。他低头细看,发现其中一把格外老旧,表面已被磨出了指纹的痕迹。
这时,系统提示音悄然响起:
“今日签到成功,获得‘潮汐预警模型’。”
他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目光扫过台下人群。
“接下来我想说一件事。”他开口,“三天后,东南外海将有一次异常涨潮,浪高超过四米。所有渔船必须提前回港。”
有人皱眉。
“你怎么知道?”
“系统计算的。”
“哪个系统?”
“我的。”他说,“信不信由你们。但我建议,别拿命去试。”
说完,他关闭投影,背起声呐仪准备离开。
一名穿皮鞋的中年男子快步上前拦住他:“你是认真的?有文件吗?”
他停下,直视对方。
“没有文件。”他说,“只有数据。你要看吗?”
那人一怔。
他绕过对方,朝门口走去。
外面阳光刺眼。他抬手遮了下,听见身后脚步声追来。
是陈小满。
“他们让你明天再去一趟。”她说,“要成立临时工作组,归你管。”
他嗯了一声。
“累吗?”
“有点。”
“那你睡会儿。”
“不了。”他摇头,“先去海边看看。”
两人走到码头,周大海已在修船。看见他们,挥手喊道:“今天捞上来一条石斑,三斤重!这季节以前根本见不着!”
陈岸走过去,蹲在岸边,伸手探入水中。
海水比前几天暖了些。
他凝视水面,忽然察觉水波异样。并非风起的乱流,而是有节奏的波动,像某种信号。
他迅速打开声呐仪,切换至接收模式。
屏幕上浮现一组脉冲波形。
规律,稳定,来自深海方向。
他紧盯十秒,按下记录键。
陈小满凑近:“这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
因为就在下一刻,仪器捕捉到第二个信号。
这一次,更加清晰。
像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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